水心是個什麽性子,他清楚,她家這可是養着二哥和他兩家,給兒子們省了多少事。就是他們将來老了,幹不動了,林水心也能管他們,林三叔現在就敢說這個話。
“都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要麽老老實實回面館,要麽就滾回村去。”林三叔瞪着三個兒子,自從他們娶了媳婦,他就再沒打過,可不代表他就收拾不了他們!
三家人這回安靜走了,林三嬸号啕大哭,說是不認,說是不管,可眼睜睜看着,她心裏疼啊。
“哭啥,這回他們再變不好,就真的沒救了。”林三叔敲敲煙袋鍋子。
林三嬸看在眼裏,林老三也就是說得狠心,自從三家來了京都,他煙袋抽的兇多了。
幾天後,三個堂嫂來說還是想開面館,隋菜花把林水心叫了回來。
那面館林水心還給幾個堂哥堂嫂留着呢,她是刀子嘴豆腐心。還是收了一家二十兩,那面館就回到了三家手裏。
林水心想着要是三家改好了,她就再教她們幾樣菜,三個堂嫂都是死腦筋,就光做她教的面。林水心可是去過水蓮的飯館,除了她教的,水蓮還做些旁的菜,而且她那幾個哥嫂是真的幫她,心往一處使,人家的生意當然就好。
“少夫人,出事了,你趕緊回楊府去。”蒜瓣上氣不接下氣,拽着林水心就上了馬車。
路上,蒜瓣說出事情的是楊修途,被官府抓了,林水心臉“唰”的一下就白了,蒜瓣吓了一跳,“少夫人,你得穩住了,老爺不在家,夫人鬧着要去官府救少爺,就靠着你拿主意了。”不然蒜瓣也不會這麽急着找林水心。
林水心就是心慌了一下,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問蒜瓣到底是怎麽回事。蒜瓣說福喜跟着去官府問了,官差說他們隻管奉命抓人,事情得問周知縣。
回到楊府,福喜已經回來,把事情跟林水心說了。
是那些糧鋪的東家,他們來京都,告到了周知縣那裏,說是楊修途叫他們多收糧食,收多少他要多少,因爲他是爲朝廷收糧食,他們就信了。可他們糧食收上來,楊修途卻隻收了他們一小半,剩下的他們都砸在了手裏。
這事,林水心聽楊修途說過,明明是那些糧鋪屯糧,現在卻這麽說,而且還告到京都來,真是颠倒黑白。
“福喜,他們手裏有什麽把柄?”要不然,林水心不信他們敢告到京都,而周知縣還抓了楊修途。
“少夫人,他們……他們手裏有契書,上面有少爺……少爺的簽名。”福喜猶豫地說。
白紙黑字,少爺如假包換的簽名,十個人有九個半會相信少爺确實做了那種不守信用的事,就連福喜這個跟在楊修途身邊的人,都确認那是楊修途簽的契書。
真的楊修途的簽名?林水心一下就想到了臨河縣狗縣令那個師爺,問福喜還記不記得他,福喜一拍腦門,對啊,他怎麽就忘了有那麽個人呢。
林水心叫福喜去查查那師爺現在在哪裏。
“娘,我去看看楊修途怎麽樣,太平你幫我看着點。”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林水心就開始按着心裏想的,一件件事開始幹,好救出楊修途。
“去吧,不過别急,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也叫人讓他回來了,太平有我呢,你放心。”林水心可比她有主意多了,楊夫人自己隻會喊打喊殺的。
周知縣還以爲林水心,是來叫自己放了楊修途的,畢竟人家弟弟可是從二品的吏部尚書,捏死個他,比捏死個螞蟻可省勁。可林水心隻問有哪些人的契書,再就是想見楊修途。
“大人,要見吧?”林水心一直在審視周知縣,看他這樣,像是并不想接這個案子,可案子偏偏落到了他頭上。
“當然,林姑娘隻管見。”周知縣讓官差領着林水心去見楊修途。
這案子,楊修途最大的過錯就是簽了契書,沒照着做,隻是屁大點的事,不過是關系到糧食,又是在契丹來犯的節骨眼上,那些人才敢這麽鬧,最後也就是想要銀子。
楊修途安逸地很,寬敞的牢房,而且就他一人,牢頭真是給了他最好的一間牢房。
大人說了,對楊修途要怎麽好怎麽來,隻要他在牢裏就行了,所以牢頭把林水心帶到,也不守着,還問林水心要不要進去。
“不用。”這周知縣對她可太放心了,林水想。
楊修途隻知道自己被抓,是有糧鋪的東家告他,具體的并不知道,聽林水心說了整件事,除了林水心說的那個師爺,他還讓林水心叫人去找兩個人,劉家糧鋪的劉好仁,還有紀家的紀來年,林水心說的契書中,沒有這兩家的。
“這裏,能讓你清心寡欲,是個好地方。”林水心跟楊修途開玩笑,省得他總是跟太平搶自己,一點爹樣沒有。
林水心你等我出去的,看我怎麽收拾你,不過看林水心這麽輕松,楊修途也松了口氣。
回去,林水心跟楊夫人說,楊修途好得很,住得好吃得好,楊夫人雖然半信半疑,不過水心既然一點不急,那兒子應該是沒事的。
福喜去找那個師爺還沒回來,林水心正犯愁找誰去找楊修途說的那兩個人,蔣有适來了,問林水心有什麽他能做的。
這籌糧食,都是蔣有适跟楊修途一起做的,這裏頭的事,蔣有适很清楚,聽林水心說把劉好仁和紀來年找來,他說這事交給他就行。
福喜從臨河縣回來說,師爺從牢裏出來了,但人不知所蹤,而且他的家人都離開了臨河縣,還就是這一段時間的事,林水心更是認定,那契書就是師爺搞出來的。
可到哪裏去把師爺挖出來呢,對了,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