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自己就背着兩大袋子,“東家,我就跟我娘提了一嘴,我娘在村裏跟那些婦人一說,就都讓我拿來給你。”
林水心把每個人送來的都過秤,記下來,這是對邊地将士的心意。
楊夫人也在府裏找出了一些棉花,讓蒜瓣給林水心送去,“别叫她知道是我拿的,就說是你們幾個丫鬟湊的。”
楊夫人可不是看林水心,是看那些将士。林水心有句話說的對,誰都是娘生父母養的,将士更不該保西燕太平,卻還穿不暖。
蒜瓣點頭,她家夫人心可善了,就是不知爲什麽,對少夫人硬起了心腸。
蒜瓣拿來的,都是上好的棉花,林水心又不傻,知道是誰叫她來的。
“少夫人,你叫少爺有空回家看看夫人吧,總這麽僵着不好,而且……”蒜瓣知道自己一個丫鬟,也許不該往下說,容易惹一身不是,但她是真希望夫人和少夫人能和好的。
“而且什麽,蒜瓣你盡管說。”林水心猜蒜瓣要說楊夫人的事,她明白自己是媳婦兒,有時候受點委屈先低頭也是應該的。
蒜瓣湊近林水心,把話說了。她跟在楊夫人身邊多年,前段也聽楊夫人一個人的時候嘟囔過,蒜瓣是覺着有這個原因的。
“你是說楊……我娘是覺着我搶了楊修途?”林水心倒沒想到楊夫人是這樣想的,不過想想,就是那天在飯桌上,楊修途爲她說話後,楊夫人對她才惡劣了。
“蒜瓣,等這事忙完,我會讓楊修途回去的。”林水心記在了心裏。
看林水心忙成這樣,蒜瓣就離開了,差點跟進門的寶兒撞到一起。寶兒抱着一堆棉花,比臉都高,進門時已經跟人撞兩下了,嘴裏喊着“都讓開點。”
蒜瓣讓她放到地上,兩人擡着來到了林水心面前,其實沒有多沉,就是看着老大一堆。
“寶兒,你家小姐這是把家搬空了?”不怪林水心這麽說,李明蘭拿來的,足足有三十五斤。
“林姑娘,我隻管送,其他的不知道。”寶兒怎麽好意思說,這是李夫人給李明蘭準備做嫁人被子的,聽說邊地将士那麽苦,就都拿來了。
隻三四天,就收到了足夠的棉花。收來的棉花,林水心都當天傍晚就送到了兵服廠。
棉花收好了,隋菜花想着閨女總算是可以歇歇了,可她又說要收啥菜幹,到時一并送去邊地。
“都說我是勞碌命,我看水心更是閑不住的命,什麽事都往身上攬,你看看她那個肚子大的,我是心疼她?是心疼我外孫子。”隋菜花跟林二嬸和三嬸唠叨。
林二嬸和三嬸就勸隋菜花吉人自有天相,隋菜花也隻能這麽想。
買菜幹,林水心找的是石榴,她就希望石榴聽了她的,真曬了菜幹賣。
這時節,石榴也不來脂粉鋪子門前賣菜了,幸好白春聽石榴說過她是哪個村的,兩人就找來了村子,打聽着找到了石榴家,可家裏隻有個小閨女。
“你們找我娘,我娘還要等會兒才回來。”小閨女舀了瓢玉米面,像模像樣“咕咕”喚着母雞來吃。
一直等到天要擦黑,林水心和白春才等到石榴回來。
石榴是去京都那些飯館或大戶人家那裏,問要不要菜幹,每天她都是天剛亮就走,到這時候才回來。雖說一天就賣出幾斤,但賺的比以前賣菜還多點,石榴很滿足。
聽林水心說想買菜幹,石榴問她要多少,林水心說她有多少要多少,石榴臉色一變,“林姑娘,我家沒菜幹了。”
“娘,咱家有好多啊。”小閨女不會撒謊,着急地說。
林水心知道石榴是誤會了,說自己收菜幹是要送給邊地的将士,這回石榴二話不說,把家裏的菜幹都拿了出來,“林姑娘,我不要銀子,就是你送菜幹時,能不能帶上我,我男人也在那裏。”
石榴在京都賣菜幹也聽說了,邊地很苦,将士們連穿都穿不暖,可這回的契丹軍又格外厲害。
隻是多帶一個人,林水心同意了,石榴高興的問林水心這些菜幹夠不夠,不夠她再在村裏幫着收一些。
原來石榴把林水心告訴她的曬菜幹法子,告訴了村裏人,有許多人家跟着她曬了菜幹,所以她的菜幹才沒有很搶手。
“石榴,誰家有,你叫他們明天等我,我拿銀子收。”
有了這些菜幹,将士們吃的會更好,吃得好才能打勝仗。
第二天,林水心再來到石榴村裏,進村道上就等着些婦人,都拿着菜幹,可這些婦人都說不要銀子,要跟着林水心去邊地,她們的男人也在那裏。
這可讓林水心犯了難,她哪能帶這麽多婦人去邊地,就讓她們選出兩個人,再加上石榴跟她去。
菜幹該給的銀子,林水心一點也沒有少她們,就是石榴的,昨天林水心回去,也稱好了斤數,今天把銀子帶來,給了石榴。
三天後,兵服就做好了,是溫生又多雇了些人,才趕出來的,比需要的還多些,林水心讓他們都裝到馬車上。
在邊地,她看到軍醫、馬夫還有火夫都是不發兵服的,可那些人同樣是将士,這多出來的,林水心打算帶給那些人。
沒有等到楊修途回來,林水心又去了邊地。
這回,錢郎中的臉色比上回嚴肅很多。徒弟也許沒感覺,但他看着林水心這個肚子,再算算月份,有可能生在這趟去邊地上。
“師父,我自己也算着呢,趕得及回京都,你别自己吓自己。”林水心跟錢郎中說,那神醫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師父也會出錯的。
石榴覺着給林水心添了麻煩,要是她們三個不跟着,林水心還可以躺下來,這馬車看起來挺寬敞的,可有她們在,林水心隻能坐着。
“林姑娘,真對不住。”石榴縮在一邊,盡量想給林水心多留點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