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我要讓這裏的将士每人都穿上棉兵服,用我的法子,不過你放心楊修途,我會先顧好他的。”林水心摸摸肚子。他真的很老實,一點沒讓自己辛苦,林水心都有點感激這個省心的孩子。
這件事,楊修途沒有不讓林水心做,隻是想着要盡己所能護好她,手輕放在林水心肚子上,被“踢”了一腳,好像在跟他說“爹,我也會保護好娘的”,楊修途這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一點。
離開邊地時,林水心和楊修途是坐的一輛馬車,一直到岔路口,楊修途才下車,他還要繼續去籌糧。
楊修途很鄭重地讓林水心保證要量力而行。
“我保證。”林水心豎起兩根手指,楊修途拿下來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這倒不用,他心疼。
“你好好的,我會趕緊籌夠糧,等着我。”楊修途狠狠心走了。
林水心凍的呼出一口白氣。真奇怪,楊修途在馬車裏,就是不抱着她,她也渾身暖烘烘的,可楊修途剛下馬車,她就冷成這樣,看來自己是沒救了,林水心樂滋滋想。
蔣有适見了楊修途就說:“楊東家你回來的正好,剛才有個糧鋪的人說要賣糧給我們,我說你不在,讓他先回去了。”
蔣有适就隻管份内的收糧換糧,糧鋪來賣糧,得楊修途拿主意。
“哪家?”楊修途問。他跟那些糧鋪,就是看誰能撐得久,現在有一家願意賣糧給他,就相當于開了一個口子,以後糧食就好收了。
“劉家。”劉家就是一家小糧鋪,那點糧食,蔣有适覺着連塞牙縫,可能都不夠。
“跟他說,收他的糧食,還是原來的價錢。”
“原來的價錢,太便宜他了!”要叫蔣有适說,價錢可以壓低點,他肯定是賣不出去了,才來求楊修途收的。
楊修途要蔣有适按着他說的辦。
蔣有适這人,楊修途看得挺透,識時務,愛财,是想把省下來的銀子分了。
楊修途不會虧待蔣有适,但不會用收糧食的銀子謝他。
劉好仁跟那些糧鋪的東家商量好後,越想越覺着這樣下去不行,不說他們會不會背着他賣糧給楊修途,就說他這糧鋪,開張不久又小,再這樣下去就揭不開鍋了,所以他偷偷來見楊修途。
“楊東家,你看這收糧食也不容易,價能不能再擡擡?”劉好仁聽楊修途說還是之前的價錢,心裏一喜,可沒人嫌銀子燒人,他就裝作爲難的這麽說。
“唉,你這人嘴是個屁?可是你求着楊東家收的,現在又這樣說,賣不賣給句痛快話就行,别扯這些。”蔣有适最恨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人,這劉好仁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劉好仁有些下不來台,一個破收糧的,也敢這麽猖狂,這裏可不是京都。
“劉東家,你應該聽說過馬家糧鋪吧,你可以去問問他們賣的是什麽價?”楊修途倒是還好聲好氣跟劉好仁說。
馬家糧鋪的大名,劉好仁當然聽過,以賣魏家糧出名。
“那我賣。”劉好仁下了決心。
其他糧鋪的東家很快就知道,劉好仁将糧食賣給了楊修途,都很是生氣,都來讓領頭的紀來年拿主意。
紀來年的意思是,既然這樣了,他們也就賣了吧,再撐下去,等着新糧收上來,手裏的糧食更賣不出去了。這次他們的如意算盤,隻能落空。
“紀東家,他是外來的,要不然我們……”其中一個糧鋪的東家隐晦地說。
他的意思紀來年懂,“他是當今的國舅爺,很受皇上重視,而且他既然能在這麽多地方收糧,就不會怕那些手段,反正我的糧是準備賣了。”
紀來年在京都裏有些關系,聽了那些人的話,就決定賣糧,隻是沒想到讓劉好仁搶了先。
幾家糧鋪都開始找楊修途賣糧,楊修途還是按着原來的價錢收的,隻是每家糧鋪都隻收了一部分。
回到京都的林水心,隋菜花想對她發火,都舍不得,就攤上了這麽攤子事情,也不是閨女想的。
“修途不在,你就在這邊睡,累了就去炕上躺會兒。”隋菜花心疼地看着閨女,這眼看着要九個月了,人沒長幾兩肉,光有個大肚子,不說修途,她看着有時都心不安定。
“娘,咱家你攢的棉花呢,拿出來呗,那些将士連穿都穿不暖,可做棉兵服的棉花不夠。娘,邊地比咱這裏最冷的天還要冷,我就沒遇過那麽冷的天,跟刀子似的都割臉,你看我這臉。”就這一趟,林水心的臉就變糙了,被風刮的。
隋菜花起身就給找,有能幫的她也想幫。
不光發動她娘,林水心還讓楊謹蘭和李明蘭、隋笙等人都在鋪子裏說她收棉花,就是心途酒樓,林水心也讓掌櫃的跟食客說她收棉花。
一時間,京都人都知道林水心爲邊地的将士收棉花,做棉兵服。以兵服廠缺的棉花,光京都應該就差不多了,林水心估摸着。
“這時候咱們也用不上棉花,明年還有新棉花,而且将士們可是在拿命,保大家能過上太平日子,要是連穿都穿不暖,這不是讓他們的家人寒心嗎。本來我想着做兩床新褥子,就省了。”來做豆腐的婦人,直接把棉花送到了隋菜花手裏。
“我也帶來了,本來我想着給剛娶過門的新媳婦做一身新,就先不做了,俺那媳婦也沒意見,菜花,你也替我交給水心。”這人是住在這一片兒的,也送來了棉花。
隋菜花讓林二嬸兩口子給稱過記下,好水心回來給這些人銀子,可這些人放下就走:“給啥銀子,又不是賣給水心,這是給那些将士的。”
隋菜花在心裏記下了這些人,想等林水心回來告訴她,林水心在脂粉鋪子也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