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老爺問他怎麽不回家住,楊修途就說隋菜花有經驗,住近點,他不慌,楊老爺就知道兒子這是什麽意思了,覺着夫人不會伸手管林水心呗。
林立就在家裏待了一晚上,就被他姐趕出家了。他姐說現在旁的事,都不用他管,就是天塌下來,也有爹娘和她頂着,叫他好好準備春闱。
林立知道,他姐是不想他找楊修途的麻煩,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等春闱後,他會好好跟楊修途算賬。從娘嘴裏,林立把事情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他都算在了楊修途頭上。
太子燕謹烨最近很暴躁,因爲太傅比他都用功,他都有心說,太傅你家去吧,好好準備春闱,我不差你教這幾天。
此次春闱的舉子,都格外激動,因爲能跟西燕最年輕的太傅一起參加會試。太傅參加春闱,可是西燕頭一遭。
隋菜花還是跟上次一樣,做各種的花饅頭,一直給林立做到春闱開始那日。
這次的春闱沒出什麽亂子,林立順順當當考完。隋菜花說果然是老話靈驗,這回那香就是一燒燒到底。
一家子人在忙碌中等着張榜——林立繼續做燕謹烨的太傅,林水心去脂粉鋪子,不過她後面總跟着楊修途,林水心說不用這樣,他就擺出一副被抛棄的模樣,林水心隻能讓他跟。
三月二十八,契丹攻打西燕。
西燕雖然地廣,但與其他國接壤的都是平地,不跟東夷似的有群山環繞,所以經常受到滋擾,這回尤爲危急。
契丹來勢洶洶,糾集了西燕周圍的好幾個小國,那些小國同時滋擾西燕,讓各地的将士都忙于迎敵,無法去到北面邊地,而契丹就出動重兵從北面進攻。
楊将軍年老體衰,舉薦林樹當大将軍,燕靖卓封林樹爲征北大将軍,立即率兵趕往邊地。
讓林樹帶兵,燕靖卓也是無奈之舉。雖然吳功名死了,還是叛國,沒人敢爲他說話,可他的門生并不安分,所以朝中也不太平,燕靖卓也不敢将那些與吳功名有關的官員都一并拔除。
林樹離開,宮中兵力空虛,燕靖卓讓林樹一定要盡快擊退契丹回朝,可從傳回的戰報看并不容易,而且糧草兵服都吃緊……
楊修途和林水心被燕靖卓招進了宮,楊修途有些隐隐的不安,皇上叫他領着林水心這時候來,應該不是好事情。
燕靖卓見了兩人,就命令楊修途來籌集糧草,讓林水心去給大軍送兵服。
“皇上,她這種情況,請皇上換個人吧。”楊修途急了,他不能接這道皇命。
“楊愛卿,要是朕有别的人選,也不會讓林姑娘去。放心,我會讓太醫寸步不離跟着她,也會派官兵保護好她的。”燕靖卓這聲“愛卿”,可是發在肺腑的,比起朝堂上的官員,他更相信楊修途和林水心。
“皇上,我會找人将兵服安全送到的,請不要讓林水心去。”楊修途還是不接皇命,水心這情況是真的不能操勞這種事。
“楊修途,你是西燕的國舅爺,要以大局爲重,還是你想要違抗聖命?”燕靖卓聲音很輕,曉之以理。
楊修途不說話了,這就是他一直想要遠着宮中事的原因,可還是身不由己。他去看林水心,林水心搖搖頭,安慰楊修途沒事,再說下去,對他們反而不利。
“臣……遵旨。”楊修途盡量平穩聲音。
既然接了這皇命,楊修途千叮咛萬囑咐林水心,事情多交給溫生做,不要逞強,再不想離開她身邊,他也必須去各地爲皇上籌集糧食,想着趕緊籌齊,他好代替林水心送糧草,可并不順利。
現在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農民手裏糧食也少,而因爲戰事,糧鋪又趁機屯糧。
“福喜,叫蔣有适來。”楊修途的脾氣很大。
蔣有适知道楊修途在爲朝廷籌糧草,叫他,肯定爲籌糧,這事蔣有适是願意做的。有了蔣有适的人,籌糧快了點,楊修途終于能抽空回去看一眼林水心了。
相比楊修途,林水心是清閑的,兵服廠裏,增加了一倍的人手做兵服,有溫生在,沒什麽用林水心操心的。
隻是棉花不夠,溫生來問林水心怎麽辦。林水心想了想,叫溫生能做多少先做多少吧。朝廷每年都發兵服,應該還有去年的,而邊地很冷,寒風刺骨,做的薄了,根本就不頂用。
“現在做多少了?”林水心着急問,皇上已經讓人來催過兩三次了。
“大半都做好了,東家,要不等等再送吧。”溫生擔心林水心的身體,他想等楊修途籌好糧草,由楊修途代替林水心去送兵服。
“不能等了,有我師父,還有兩個太醫,我出不了事,溫賬房你就管好兵服廠。要是楊修途問,你就說是我非要去的。”林水心覺着這孩子在她肚子裏,一直讓她省心,這次也能讓她順順當當将兵服送到。
第二天,做好的所有兵服都裝上了車,由林水心率人運往北面邊地。福喜被楊修途留在了林水心身邊,燕靖卓從宮裏派了舒适的馬車給林水心坐,還來了兩位太醫,還有師父錢郎中。
林水心走了,楊修途才知道,氣她不等着他回去再走,但也知道,必是皇上又催了,他這邊也被催了好幾次。
“楊東家,又換到了十車糧食,放進糧倉裏?”蔣有适擦着汗,他整個人都曬黑了一圈,因爲要各村轉悠着收糧或換糧。
“不用,把倉庫裏的糧食也都裝上車,我馬上運到邊地。”楊修途想着溫生在信上說的日子,他現在去邊地送糧,應該可以在邊地遇上林水心,他要看到她沒事。
蔣有适不知道楊修途爲何這麽急,不過也不問,讓人将糧食全都裝上車,楊修途讓他繼續收糧,不過小心那些糧鋪的人。
爲了盡快籌夠糧,楊修途聽了蔣有适的,用面從村人的手裏換糧食,讓糧去的東家對他意見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