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圓其實是謝方很遠的一個堂哥,後來到他家投奔,偷了家裏一些方子跑了,結果人家混出模樣來了。
“你不是說你家幾代人都在做漣脂嗎?”林水心還以爲謝方家就做了這一種呢。
“是做漣脂,不過也做些普通脂粉,沒有東家你的好,我就沒說。”謝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方子。
那些方子足夠開一家像樣的脂粉鋪子了,但謝家幾輩人都拗,一定要做出漣脂來再開鋪子,結果就是讓謝圓撿了便宜。
“他說自己叫謝圓?還挺會起,他明明叫謝三徒,還按着我家這邊來起名,呸!”謝方恨謝圓的點在這裏,他算哪門子的謝家人。
原來那個謝圓是這種人,林水心覺着隻要日子長了,自己的脂粉鋪子早晚比上那種人的。
林水心在作坊這裏,宅子裏,梅子已經收拾上了。敬業穿過的小衣裳,她都翻出來帶上,要跟林水心一塊去京都。
那林水心身邊都是些粗老爺們,一個會照顧人的沒有,梅子可不放心。
敬業等他娘包袱打好,他就背在了背上。“娘,我們去京都吧。”一副小大人樣兒。
敬業包袱背在身上就不拿下來了,生怕他娘不領他。
林水心覺着她這一路上好得很,真不用梅子舍下家,陪着她回京都。
“水心姐,我是去看我娘,順道坐你的馬車,你是不叫坐?”梅子說,她都把家裏的事安排妥了。
從上回林水心來說,她娘想讓她去京都走走,梅子就找了個能管起豆腐這攤子事的婦人,她觀察了挺久,那婦人是信得過的。
“姨隻是說好聽話,都不叫敬業去京都。”敬業背着包袱,撅着嘴,拿眼睛一會一瞟林水心,看得林水心直發笑,答應帶他們一起回京都。
京都。
楊修途從收到溫生的信,知道林水心懷了孩子起,高興的就想馬上去到林水心身邊,可想到她氣沒消,隻能生生忍住了,讓溫生小心照顧着林水心。
從那一天起,楊修途将京都大大小小的成衣鋪都逛了個遍,各種的小衣服小鞋子,買了一堆,心途酒樓一個單間都塞不下了。福喜就說等少夫人回來,叫錢郎中看過,知道男女再買,結果得了楊修途的兩個白眼。
那些好玩的小玩意兒,楊修途也買的堆了一個單間,買的那些小販隻要出了什麽新鮮玩意兒,都給楊修途送來心途酒樓,楊修途還是個買。
林家那邊,楊修途去的更勤,過個一兩天就去,肉菜的買一堆。隋菜花還以爲他是想讓自己給他說好話,收了兩次東西,就收不下去了,跟楊修途說花銀子不能這麽個花法,還說她知道那事不怪楊修途,說林水心也不怪他,就是一時人有些擰巴。
隋菜花越是這樣,楊修途就更是加倍對林家人好,不過想了想,楊修途還是把這個喜事告訴了他爹。
“簡直是胡鬧,水心心裏有氣不回來,你就任着她?那我把人接回來,你離得遠遠的。”楊老爺激動啊,他雖然不站在楊夫人那邊,但他也想要抱孫子。
可原來孫子早就在媳婦兒肚子裏了,楊老爺一算日子,七個多月了,問林水心到哪了。
“爹,接回來,我娘那邊呢。”楊修途覺着他爹說得輕巧,他娘的态度未必會變。他娘不變,水心就是回了京都,也是不肯回楊府的。
“你娘?你娘就是想抱孫子,如今孫子有了,你娘高興還來不及呢,對水心肯定比以前更好,隻要水心别跟你娘計較就行。”楊老爺覺着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楊修途也不跟他爹争,讓他爹回去問問他娘的意思。
楊老爺興沖沖回了楊府,路上見到乞丐都多給了一兩銀子,見了楊夫人就把話說了。
“老爺,她這離開肚子裏就有了,我不信。你想想之前外頭那些話,這孩子指不定怎麽回事呢,不能讓她回府。”楊夫人可不高興。
聽說那蔣有适也離開了京都,說是出去收糧食,誰知道怎麽回事,她可不信兩人就那麽巧的同時離開京都,打死她,她也不信。
除非林水心生下的,真是楊家的種,要不然有她在一天,林水心就别想進這個門,因爲上回在林家受的氣,楊夫人是打定了主意,連門都不叫林水心進了。
“夫人,你把媳婦兒想成什麽人了!”楊老爺沒想到,楊夫人又懷疑上了這個,不過他這回可不會依着楊夫人。
楊老爺跟楊夫人明說了,不管她是怎麽想的,都裝在肚子裏,隻要林水心願意回楊府,她就不準找林水心的麻煩,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夫人,你要是不想将來後悔,就聽我的。”楊老爺話裏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楊夫人寒心的直哭,爲了一個林水心,連老爺都這麽對她。
楊老爺又心軟了,好好跟楊夫人說:“夫人啊,你就忍忍,當沒她這個人,隻爲了孫子。”
楊夫人點了頭,楊老爺誇她識大體,楊夫人卻心想着,這回她要好好抓出林水心的錯處來,讓她沒臉再賴着修途。
在楊修途讓人拆的空地上,楊老爺找了泥瓦匠,重新蓋院子,還找了木匠重新打家具。那院子裏的東西,可是沒有一樣全乎的,都叫楊修途毀了個幹淨。
楊老爺跟這些人說好了,幹好還幹的快,給三倍的工錢,所以這些人都是自帶幹糧,想着就涼水對付一口就得了,可楊夫人看不下去,命蒜瓣帶着丫鬟給送肉包子和溫乎的稠粥。
楊老爺看在眼裏,夫人對這些勞苦人都這麽好,可怎麽就對媳婦林水心不好了呢,唉!
七天後,林水心回了京都。隋菜花真想一巴掌呼在閨女腦袋上,又硬生生忍住了。懷着身子還給她在外做生意,可氣死她了。
“還不趕緊進屋?”隋菜花氣得沒給林水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