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蔣有适看着挺着肚子的林水心,“林姑娘,你就這樣不想讓我好過?”
蔣有适覺着這回自己可真是大難臨頭,林水心太膽大了,竟然懷着身子這麽東奔西走的,還眼睛都不眨說是胖的,這是把他當鬼糊弄!
楊修途應該知道吧?蔣有适一這麽想,就覺着脖子涼飕飕的,“你該不會瞞着楊東家吧?”蔣有适不抱什麽希望地問。
這一路上蔣有适可見識到了,楊修途緊張林水心的勁兒,那是面面俱到,後來到了一地兒,心途酒樓都幹脆給林水心将吃的送到鋪子,還讓她點菜。
“放心,你頭頂上穩當着呢,掉不下來。”林水心開玩笑,蔣有适摸摸脖子,那就好。
林水心的心也不是石頭,這一路上,她享受着楊修途無處不在的照顧,他爲自己做的事一直圍着自己,讓自己……的肚子有點想他了。
溫生可不是蔣有适,心大的天上戳個大窟窿,他也能當多了個太陽,所以他看出林水心有了身子後,就告訴了楊修途。
來前,楊修途隻說讓他來幫林水心,不過他的信寄出去,楊修途還沒出現,溫生就知道這兩個人是出問題了,而看着面前的林水心,溫生知道,他們要回去了。
溫生剛想到這裏,就聽着蔣有适問:“林姑娘,這個鋪子開起來,咱們就該回京都了吧?”
林水心點點頭,身子越來越重,再開脂粉鋪子,她有些力不從心,是應該回京都了,而且林祥說,作坊做不出更多的脂粉了。
莊子裏的花就那麽多,而周圍的村人也沒有種花的,畢竟這東西又不能填飽肚子。林祥說他正在想法子,讓周圍的村人相信種花能賺銀子,讓他們種花,然後收他們的。
其實,能供應這麽多脂粉,已經超出了林水心的預期,畢竟隻是短短幾個月,就多了十幾家鋪子。林祥說他雇了些周圍村子手巧心細的婦人,讓她們做花馍,花馍做得好的,就讓她們留下,然後叫老匠人帶着她們做脂粉,有了這些婦人,才做出這麽多脂粉來的。
這主意,林水心是想不出的,林祥在作坊上很用心,看來也應該給林祥一成分紅了。
林水心想到這裏,掌櫃的過來說有人找她。林水心尋着掌櫃的手一看,是個中等個頭的男人,一襲墨色長衫,面如冠玉風流倜傥,最惹眼的是他發間竹子樣兒的簪子。
“他是做什麽的?”林水心問掌櫃的。
掌櫃的知道林姑娘是初來乍到,所以才不知道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脂粉鋪子可是這裏最好的,不管是官家女,商家婦都會選他那裏買脂粉。
“東家,他也賣脂粉,這兒的人最認的就是他家脂粉。”掌櫃的實話實說,人家開的年頭長。
怪不得到了這,脂粉賣的一般,原來就是因爲這個男人的脂粉啊,隻是他找上門來是做什麽?
林水心讓掌櫃的帶男人進裏面,寒暄了幾句,男人就說:“姑娘的脂粉很好,可姑娘是外來的,我可以幫着讓更多人認姑娘的脂粉。”
“條件呢。”林水心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姑娘痛快,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想在我的鋪子賣姑娘的脂粉。”
“隻怕你是想讓我的鋪子關門吧。”林水心可不覺着這男人在幫她。
答應他,短時候可能人多點,但自己的脂粉進了他的鋪子,自己鋪子最大的優勢可就沒了。與其那樣,她甯肯像現在這樣,一步步打出脂粉鋪子的名氣。
“姑娘這是說的什麽話。有些事姑娘也許不知,我叫謝圓,是謝方的堂哥,姑娘的漣脂用的是謝家的方子,那方子其實是謝方一家偷出去的。”謝圓來這一趟,爲的就是漣脂。
其他的脂粉,謝圓都不忌憚,唯有漣脂,讓他不安。
“我不知道什麽謝方李方元方,我的脂粉來路很清白。怎麽你說這話,是要去官府告我的脂粉是偷了你家的方子?”林水心不受謝圓的威脅。
這謝圓是來搶漣脂的,不過林水心沒想到這人是謝方的堂哥。跟不修邊幅的謝方比起來,面前這個謝圓可保養得很好了,像是養尊處優長大的。
謝圓語氣軟了些:“姑娘說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見見謝方,要回本屬于我謝家的方子。我不會爲難他,隻想跟他一起開鋪子,畢竟我知道他的心願,就是開一家謝家脂粉鋪子。”
謝圓說得情真意切,心裏卻想着都說是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女人竟然這麽硬氣,真是不怕他的威脅?
“你說這麽多,我也幫不了你,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興許你的脂粉鋪子更有名點,謝方有一天會來找你的。”林水心喝下一碗涼白開。自從她肚子大了,溫生就讓人隻給她準備這了。
這是說他的脂粉沒名氣?謝圓一而再再而三被個婦人奚落,火氣也起來了,“姑娘不答應就算了,隻是他日吃了苦頭,可别說我沒給過你……”
謝圓覺着林水心就是個剛來這開脂粉鋪子的,不知道他的厲害。
“東家,你想喝的烏雞湯好了,謝東家?”心途酒樓的掌櫃看了眼謝圓。
謝圓一驚,這女人還是心途酒樓的東家,怪不得敢這麽橫呢,“我隻是來跟林姑娘談筆生意。”
在這裏,外來的鋪子站住腳的隻有兩家,一家是他的脂粉鋪子,一家就是心途酒樓,看來來硬的不行,謝圓急匆匆離開了。
心途酒樓的掌櫃告訴林水心,這個謝圓跟知府的關系很好,知府夫人一直用他的脂粉,不過掌櫃讓林水心不用擔心,有心途酒樓在背後,脂粉鋪子出不了事。
“東家該回京都了吧?”掌櫃就希望林水心趕緊離開,要不然他覺都睡不踏實。
又是一個催她回京都的,林水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