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等林立春闱我就回來,就幾個月,楊修途都說行。”林水心把楊修途搬了出來。她明白她娘是怕在楊家人面前說不過去,可楊夫人知道她離開,說不準要放炮仗送她呢,哪裏會管她爲什麽離開京都。
“他說行娘也不準。林水心,難道你能把這西燕的生意都做了?你就不能說了,就因爲你婆婆一句不走心的話,你就沒完?”隋菜花覺着林水心這就是拿喬,那麽多被婆婆苛待的,誰也沒跟她似的。
原來楊老爺是這麽跟爹娘說的,林水心一股氣沖到頭頂上,“娘,她不走心的話是嫌我不能生,要楊修途跟别人生兒子。”
“可……是這樣……”這對隋菜花來說,不啻晴天霹靂,可轉念一想,那這錯不在閨女身上,是他楊家的錯,她也就不怕楊家找上門要人了。
“那你去吧。你說這麽大的事,你不早跟娘說,你以爲娘的心是紙糊的,連這點事都受不了,修途怎麽說?”
“都是他娘的主意,楊修途當然不同意。”不過着了他娘的道,林水心默默在心裏說。
“修途跟你一條心就好,你離開這事,娘來跟你爹說。還有,要是你回來後,他娘還是這個态度,你也别在她跟前兒受氣,就搬出來住,娘和你爹就是被人戳脊梁骨,說不會教閨女,也會爲你撐起一片天來。”隋菜花知道閨女受的是這種委屈,就完全站在了林水心這邊。
“再者,你受了委屈,不跟娘說,是想憋到什麽時候?以後有啥事,就當着娘說,再當着娘大哭一場,心裏就痛快了。記着,這世上,爹娘是永遠在你身後頭的。”隋菜花了解自己閨女,肯定又是怕他們操心,才不說的。
林水心窩在她娘懷裏拱了拱,心裏敞亮多了。
“好了,别撒嬌了,既然你要出遠門,那就炸菜餡油糕,你去叫你二嬸三嬸過來幫忙。”隋菜花拍拍閨女。多大了,還愛在她懷裏拱。
刀老八來了蔣有适的宅子。“聽說你要跟林水心離開京都,走哪條路?”
蔣有适是刀老八的兒子,一直跟他娘住在外頭,刀老八隻是有時來看兩眼,所以沒幾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爹,對你有恩的是宰相,如今他都死了,你就别抓着林水心和楊修途不放了。”蔣有适想勸他爹收手。楊修途沒動他爹,是因爲沒啥怨仇,楊修途懶得動他爹。
“怎麽,你這麽快就成了他們那頭的,還是外頭那些話是真的?”外頭那些話,刀老八也聽說了,他也知道兒子身邊,現在一個女人都沒有,難道蔣有适真是看上了那個林水心?
蔣有适早就讓人不要傳那些話了,聽他爹又提,趕緊說:“爹,我跟林水心合夥就是賺銀子,絕對沒旁的,還有,爹你殺不了林水心。我跟你交個底吧,這一路上,我身邊都是楊修途的人。”
看他爹不信,蔣有适苦笑着點點頭說是真的,又接着說:“退一步說,你就是殺了林水心,那你這東街的老大也就做到頭了。殺了你,另找個人當老大,對楊修途來說很容易。”
這話,蔣有适知道他爹不愛聽,可他說的都是實話,看他爹不說話,蔣有适又給他爹滿上一杯,刀老八一口幹了。
“爹,你覺着你出了事,吳家那些人會管你?”不是蔣有适看不起吳家那幾個兒子,一個個的真就是廢物,吳家早就徹底完了。
刀老八還是沒說話,他爲的壓根不是吳家領情,爲的是那些金磚,可金磚吳家人有沒有,還兩說呢。
“你讓爹想想。”刀老八權衡片刻,終于說不會在路上對林水心動手。
蔣有适覺着自己真是“孝順”,還保住了他爹的一條命。不能動的是東街,不是他爹刀老八,蔣有适也是剛想明白不久。
三天後,林水心離開了,不過還沒出京都,就被溫生攔住了馬車,他說要跟着林水心當賬房,兵服廠有楊修途的人管着。
“東家,你就讓我跟着吧。”溫生帶些祈求。
林水心同意了。雖然方長煙說可以跟蔣有适合夥,蔣有适也一直是能離她多遠有多遠,但林水心還是有些不信他。
要是蔣有适發起瘋,她雖然能保證紮倒蔣有适,可他不是帶着這麽多人嗎,有溫生跟着,她也能安全點。
可恰恰是這些“手下”,蔣有适才要離林水心這麽遠的,如今又來了個賬房,蔣有适覺着他也是楊修途找來防自己的。
蔣有适是頭一回看到一個男人這麽緊張一個女人,林水心這一路上的事,恐怕楊修途早就安排好了。
先回了覃州府,林水心跟林祥說要他多做些脂粉,她要多開些鋪子,又告訴了謝方專賣漣脂的鋪子會開在京都,不過鋪子是叫四女脂粉。
謝方高興得手舞足蹈,“東家,叫什麽名都行,隻要有這麽家鋪子就好,太謝謝了,我回趟家。”謝方又是跟上回一樣,跑掉了一隻鞋,一高一低接着往家跑。
第一家鋪子,林水心想要開在臨河縣。到了那裏,她發現鋪子姑娘都有了,契書也在蔣有适手上。
“蔣有适,你知道我要在這裏開鋪子?”他都提前準備好了,林水心懷疑地審視蔣有适。
“我聽說林姑娘是這裏人,就猜到林姑娘不會忘了這裏,所以提前叫人準備好的。”蔣有适早就想好了說辭,不過這些都是楊修途準備的。
“請簽字,林姑娘。”蔣有适竟然把契書遞給了林水心,而他隻是看了,并沒有簽字。
“我相信林姑娘。”蔣有适看林水心又懷疑地看他,趕緊說。又不是他出的銀子,他簽的哪門子的名兒。
“他叫你做的?”
“嗯。”蔣有适随口應了,才聽懂林水心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