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沒想到林水心竟然一點口風沒對家裏人透,支吾着說是楊夫人說了句沒走心的話,傷了林水心的心。
“啥,就因爲親家一句話,我看她就是欠收拾!”隋菜花壓根就不懷疑楊老爺的話,覺着林水心隻嚷嚷着哭卻不說事,是因爲沒臉說。
楊老爺哪能再讓林水心挨罵,就說可别,他親自跟林水心聊聊,隋菜花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水心,你娘我會慢慢掰過她來,我讓修途帶你出去住。”楊老爺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爹,我想離開京都,在其它地方開幾間脂粉鋪子,你跟楊修途說,我會在春闱時回京,到時我會想開的。”林水心說,現在要她看着楊修途那張臉,她做不到,那天的事她忘不了。
楊老爺幫着楊修途說話:“水心,修途是被下了藥,他……”
“爹,我都猜出來了,可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而且按你說的,我們出去住,可那樣名聲呢,隻怕京都人都要罵我林水心不孝。”要是她一個人,林水心不怕這罵名,可她身後還有爹娘。
楊老爺沉重地點點頭,“你在走之前見修途一面吧。”
“爹,我不想見他。”要是她能見楊修途,林水心就不會想離開了。
“你不想見就不見,不過好好跟你爹娘說,别叫他們擔心。”這次的事都是夫人惹出來的,楊老爺哪有臉要求林水心什麽。
這話林水心聽進心裏,她有許多事要先交代好的。
楊老爺臨走前又讓隋菜花不要說林水心,“親家,你就當水心想回娘家住,别打聽了,水心沒錯處。”
既然楊老爺話說到了這份上,林水心就在娘家住下了,不過天天懶洋洋的,賺了隋菜花好多的白眼,氣得林水心真想把事情吼出來,可到底是舍不得她娘跟着操心。
“林水心,出來算賬!”隋菜花非要給林水心找點事情幹。
蔣有适眼睛亮了,這回能見到林水心了。
“林姑娘,我上回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蔣有适站的離林水心有一丈遠,周圍吵吵嚷嚷的,他大着嗓門說。
對啊,将脂粉鋪子開遍西燕,光憑她手裏的銀子根本就做不到,最好就是有蔣有适這麽個人合夥,可想想那些外頭的話,林水心就不想跟他合夥,就當沒聽到蔣有适的話。
别人都是算好了賬,拿着豆腐就走,就這個蔣有适站在這裏,隋菜花想起那回見到的場面,趕着林水心回屋去。
林水心這幾天脾氣很大,有時候隋菜花叫她往東,她就偏往西,現在倔勁上來了,擡腿往外走,還來了一句:“蔣有适,我們出去說。”
人太多,隋菜花沒法嚷林水心,就瞪蔣有适。蔣有适頂着隋菜花瞪穿他的目光,還是跟着林水心出去了,氣得隋菜花切豆腐都失了準頭,多了兩斤,也沒收銀子。
外面,蔣有适先說話了:“林姑娘,你放心,我隻是想把手裏的銀子變成更多,不會對你有别的心思。”也不敢有了,蔣有适在心裏默默補充到。
“我咬人?”林水心真想讓外頭那些編排她跟蔣有适的人看看,誰家有意思是這樣的,站的離她恨不得有二裏地。
蔣有适有些苦笑,你是不咬人,但你男人他咬人啊。再加上他之前被個半瞎子算命的攔住,說是他有桃花劫,還是血桃花,有煞氣進入了命裏,問他有沒有做虧心事。
蔣有适那樣的出身,做過的虧心事不知有多少,他甩給算命的一兩銀子,要走,結果算命的攔下他,問他是不是壞了别人姻緣,還是個婦人。蔣有适就想起了林水心的事,可他不信是血桃花。
這回算命的沒攔他,蔣有适沒當回事地回到家裏,該做什麽做什麽,可等楊修途前天找上門來,他才知道那算命的說的太他娘的準了。
他蔣有适是對林水心有那麽點意思,可也要有命才行啊,被人威脅的滋味真不好受。
半天,蔣有适竟然嘴笨地來了一句,“這太陽好,我這人怕冷。”他對林水心什麽意思都不敢有了。
我看你是心黑,林水心這些天想來想去,覺着外頭那些閑話,最可能就是蔣有适找人傳的。他是一邊叫人傳閑話,一邊在她娘面前裝好人,是該好好曬曬心了。
“你打算怎麽跟我合作?”
“脂粉鋪子你占六成,我占四成,鋪面都由我出,林姑娘出脂粉就可以。”蔣有适就等着林水心問呢,臉上帶着熱切。
這就是楊修途要他做的事,蔣有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被楊修途找上,但大半是血桃花惹的禍。
“不是還有豆腐嗎,你怎麽光說脂粉?”林水心總覺着蔣有适這回怎麽說呢,老實過頭了。
“林姑娘不是要将脂粉鋪子……”蔣有适連忙住嘴,那是楊修途告訴他的,林水心根本沒說過。
蔣有适沉了沉心,真是血桃花,面對着林水心,他整個人都似乎變笨了,連忙拿出一副生意人的口吻:“豆腐這東西經不住颠簸,我這天天買豆腐,這點事當然知道了。”
林水心沒說話,蔣有适覺着這合作是成了,直接問:“林姑娘,我們什麽時候離開京都?”
“我什麽時候答應要跟你一起做生意了?”林水心笑眯眯的,這蔣有适最大的毛病就是想當然。
得,說了半天,人家還是啥都不答應,不過蔣有适沒灰心,“林姑娘,我真是隻想跟你一起做生意,這是八千兩銀票,如果不夠,我還有。林姑娘應該聽說了吧,我在京都的糧鋪生意慘淡,所以我才急着跟林姑娘合夥的。”
這又賣上慘了?這回林水心說考慮一天。
說是考慮一天,林水心來到了方長煙的算命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