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夫人是暈倒了,她都不知道是誰抱的她,而且旁邊也沒旁人了。”福喜看他家少爺傷心那樣,小心地說,而且少爺隻要将外頭那些話說給林家人聽,林家人一定不會讓蔣有适進門了。
“我們走。”楊修途不怪林水心,也不怪林家人,他是怪自己讓林水心難過成這樣,這算什麽護她周全!
蔣有适把林水心抱到炕上,就離開了林家。
隋菜花浸濕塊帕子剛要蓋在林水心頭上,她就醒了,“娘,我怎麽進來的?”
“還問娘怎麽進來的,你暈倒了,吓死娘了,要不是蔣東家來說,明天給他多留十斤豆腐碰上,娘還不知道該咋辦呢?你咋這時候回來了,叫你爹去請錢郎中來給你看看?”隋菜花一疊聲地問,看閨女要坐起來,趕緊讓她靠着後面一垛被子,又給她頭後塞了枕頭,又要試她的額頭。
林水心拉下她娘的手,說自己沒事,不用找師父錢郎中,“娘,我想讓你抱着。”受了委屈,她就想窩進她娘懷裏。
“好,娘抱着你,跟修途鬧别扭了?”隋菜花把閨女拉進懷裏抱着拍着,哼着小時候閨女哭時她常哼的那個曲兒,本來忘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又都想起來了。
林水心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隋菜花放下她,讓她躺好,小聲叫林有年,林有年在門外守着呢。
“你去問問修途,這是鬧什麽别扭了,夫妻哪有隔夜仇。水心有什麽做得不對的,讓他來找我們,我們說她。”隋菜花一個當娘的,真是看不得閨女這樣,她還不肯說。
“明天吧,現在天晚了。”林有年看了眼閨女,有些怪楊修途。這天都黑了,因爲什麽事也不該讓閨女一個人回娘家,而且閨女還一到家就暈倒了,明天他找楊修途算賬去。
第二天林水心跟沒事人一樣,一早起來就幫着她娘熬玉米碴子粥,糊餅子。隋菜花讓她去躺着,林水心說睡飽了。
“娘,我爹呢,在屋後?我去叫。”林水心這一晚上想明白了,她娘賣豆腐,蔣有适來買豆腐,沒道理不賣他,而且她不想把外頭那些話說給她娘聽,讓她娘跟着上火。
“你爹出去有點事,一會就回來。”隋菜花并沒說林有年去找楊修途了。
林有年一大清早就來了楊府,不過沒進去,找了個牆根蹲着抽他那煙袋,一會一望楊府門口,怕錯過楊修途的馬車。
楊修途這一晚上都沒睡,就想着怎樣能讓他娘别這麽對水心。搬出去是容易,隻怕他娘更會沖着林水心來,認爲是她撺掇的自己。
“少爺,林老爺找你。”福喜掀起簾布朝裏說。
福喜沒想到是少夫人的爹找來,在他看來,林有年一直是沉默寡言,就愛刨地的。
楊修途恭恭敬敬聽着林有年說,林有年粗着嗓門:“你說對水心好,就是這麽好的,讓她大晚上的一個人回娘家?”
林有年頓了頓,看楊修途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又接着說:“她要有什麽錯,你先讓着點,回頭告訴我跟她娘,我們說她。這回因爲什麽?她娘問,她也不說。”
“爹,都是我的錯。”楊修途不知道除了認錯還能說什麽,說他娘的不是?林水心都一句他娘的不是沒說,就是不想讓她爹娘知道這些糟心事,他更不能說。
“你也不說?那我走了。等她娘說說她,回頭她自己會回來的。”林有年看出楊修途也不好受,也沒再問下去,背着手往家走,楊修途要送他,他不叫送……
楊夫人是那種想到就要做的性子,找了郎中來給細細把脈。郎中兩指搭上細細的手腕,閉目捋着胡子。
“夫人,她身體沒問題。”不一會後,郎中肯定地說。
楊夫人帶了郎中離開,私下裏問他細細能生出孩子嗎,又描補了一下:“我想把她許給府裏的家丁,但她之前出了些事,你也能看出來,她不是雛了,所以問你這個,我怕害了人家。”
郎中誇楊夫人善心,說細細懷孕很容易。楊夫人很高興,越發想讓細細趕緊給楊修途生個孩子。
楊修途進來時,正好碰到楊夫人送郎中出去,他連聲“娘”都沒叫,讓楊夫人更受傷,不過她想,兒子總有明白她苦心的一天,等他将來老了,就會知道有個兒子給摔盆摔碗多重要。
楊府的桌子上永遠有茶,楊修途是落了賬目在家裏,他喝了口茶,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取賬目……
林有年回來說楊修途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閨女又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隋菜花就讓林水心趕緊回楊府去。
“水心啊,那舌頭和牙都會打架,還不是誰也離不了誰,你跟修途也是一樣,回去吧。”隋菜花苦口婆心,當年她娘也是這麽勸她,如今輪到了她勸水心。
“娘,我明白。”林水心想着回去後,好好跟楊夫人把話說開。
“呦,你還知道回來?我當你多有骨氣呢。”楊夫人斜瞄進門的林水心一眼,難聽話就砸了過來。
“娘,我想……”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林水心喘了兩口粗氣,才忍住火氣,想跟楊夫人說她就是想抱孫子,也得有個時間,難道孫子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
“你别叫我娘,不是我說句話,你就犯惡心嗎,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回自己院子去吧。不過我可告訴你,這楊家的産業是不會便宜外人的,你别想打主意!”楊夫人就覺着林水心眼巴前兒就能把楊家的東西都搬給林立。
林水心很寒心,火氣也忍不住了,氣沖沖地說:“娘,我家就是再窮,也不會打那種主意,娘要是容不下我,那我跟楊修途搬出去住。”
“搬去吧。蒜瓣,帶着少夫人去搬。我倒要看看,修途要你,還是要我這個娘!”楊夫人很硬氣。
林水心發誓她想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