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家回去,楊修途就說了,他覺着這蔣有适就是方長煙說的那人,讓林水心不能跟他說話,林水心說行,她一句不跟他說。
可第二天起來,楊修途又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竟然讓林水心除了楊府,哪裏也别去,就是跟着他去心途酒樓都不行,說是他不想讓蔣有适看見她。林水心是好話說了一籮筐,說她連那蔣有适的長相都沒記住,楊修途就是不松口。
林水心也生了氣,“楊修途,當初那趙明月的事,細細的事,我可沒有把你綁在家裏,怎麽到我這兒,就要被你這麽管着”,可楊修途不聽。今天,她是好一頓求,好一頓保證,才能來鋪子的。
想起遭的這些罪,林水心一句廢話都不想跟蔣有适說了:“請離開。”
蔣有适正在說他計劃怎麽把林水心的脂粉變成全西燕都知道的脂粉,剛才林水心沒打斷他,他還以爲是林水心聽入迷了,猛不防被這麽打斷,他有些怒了:“林姑娘,這樣你的脂粉會更出名的,你懂不懂!”
“東家,你趕緊回去吧,糧鋪出事了!”糧鋪的夥計好不容易看到了蔣有适的手下,進來就恨不得拉着他走。夥計爲了找到蔣有适,可是差不多跑遍了半個京都,衣服都冒汗。
“什麽事?”蔣有适冷聲問。
“東家,有人搶了咱家生意。”夥計也不敢說得太細,掌櫃的讓他無論如何要找回東家。
“林姑娘,改天我再跟你說,希望林姑娘能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蔣有适還是信心滿滿,他相信林水心會跟他合作的。
蔣有适走了,楊修途還沒來,林水心倒有些不舒服了,難道是跟着自己的人沒告訴楊修途蔣有适來找自己?
楊修途在這林水心待在府裏這幾天,可是做了很多事。本來他不想在京都開糧鋪,可蔣有适敢跟林水心有姻緣,他就不能讓蔣有适生意做得太順。
馬家糧鋪開到了京都,同樣是用面換糧食,而且是用魏家糧食磨成的面換。
剛到京都,馬少爺按着楊修途說的,不惜下血本,每到一個村子,都支起一口大鍋,蒸上兩大鍋的白面饅頭,免費讓人嘗,說明糧鋪的面都是這樣的,要是誰買到的不是這樣,一斤賠十斤。
魏家糧食可不是浪得虛名,蒸出的饅頭肯定不是蔣有适糧鋪裏的面能比的,而且換白面,不多不少,還比蔣有适的糧鋪高一點。最好的是開張第一天,免費送粗布口袋。
村人裝面用的是很粗的麻布口袋——自己家紡的麻織成的布,面背在肩上,後背就是一層白,還會留一路的白。往往是誰家買點白面,全村人都知道,一道上都是記号呢。
又送布口袋,還換的面多,所以今天,能動彈的都背着糧食來馬家糧鋪換面了。
蔣家糧鋪的掌櫃傻眼了,這對面鋪子開張第一天生意就這麽火,那隻能叫東家拿主意了。
“楊修途!”蔣有适聽了掌櫃的說的,又見糧鋪裏真是一個人都見不到,而對面卻排着老長的隊伍,都排到了他的店門口。
對面的鋪面又是之前吳功名家的,現在歸了楊修途,所以肯定是楊修途做出這種賠本賺吆喝的買賣。
蔣有适并沒有再擡高換糧食的斤數,既然楊修途這樣幹,那他就更要得到林水心。
“少爺,咱家怎麽不跟對面的糧鋪對着幹?”手下有些不明白,對面的鋪子一看就是楊修途叫人開的,能讓楊修途的鋪子垮了,不就是老爺說的對付楊修途?
蔣有适用看傻瓜的眼神看手下,“你以爲對楊修途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這間鋪子?”蔣有适甩下手下大步離開。
林家宅子。
林二嬸告訴面前的男人:“你買豆腐,得明天了,你得上午來。”
“那我先交定錢,你能做主吧?”男人說着就拿出了銀子。
經常有人會先交定錢,再第二天來拿豆腐,林二嬸也收過銀子,就收了他的,隻是這數目……“一百兩?”定金都是三五兩的。
“聽說你們的豆腐很搶手,你把這一百兩給記賬上,這樣我就不用怕拿不到,他們都說你們人很好的。”男人說着憨憨一笑,一臉實誠。
這話林二嬸愛聽,他們的豆腐一直是足斤足兩,零頭大嫂都會給抹去,從來沒多收過别人一文,“放心吧,我叫我家老頭子給你記上,你叫啥名?”
“蔣有适。”男人咧着嘴笑,林二嬸記下了,這人性格挺好的。
第二天,隋菜花看到蔣有适的時候,就要攆他走,蔣有适就說他銀子都交了。林二嬸說是她收的,問隋菜花怎麽了,隋菜花根本沒法說這蔣有适纏上水心了,隻能賣給他。
每天蔣有适會要林家一百斤豆腐,有時林家人忙不過來,他還會幫把手,也沒再打聽林水心的事,隋菜花長舒一口氣,看來這人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蔣有适把家裏的小妾都趕走了,連正妻都被他休了,他聽說林家不納妾。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嗎,蔣有适向來是能狠下心腸的。
沒有楊修途在糧鋪搞的事,蔣有适也許不會這樣,可他這人就是這樣,誰逼他,他就要搶對方最看重的東西……
魏豆兒天天待在楊府裏,今日竟然有人來看她了。
“姐,我來看你了。”是魏豆兒的妹妹,嫁的是泥腿子,以前沒少奉承魏豆兒,也從她這裏摳了不少東西,連她兒子的下聘禮,都是魏豆兒給出的,十兩,可是讓她在村裏氣派了一回。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魏豆兒把這個妹妹看得門兒清,才不會無緣無故地來看她。
“姐,京都人都知道你在楊府,家裏爹娘擔心你擔心得都病倒了,不過他們不敢來,所以讓我來看你,我有個事情跟你說。”魏豆兒的妹妹可不是空着手來的,拿的是癟花生,她自己都不舍得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