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鋪子是李姑娘的,你們至多用一年,要是人家不高興,現在就可以攆你們走,你們那是租,不是買。”林水心好心給她們說,想過河拆橋,可他們都還在河上呢。
大堂嫂想着反正手藝學到手裏了,有銀子哪裏開不了面館,不用受這份閑氣:“大不了換個地方開面館,趕明兒我來拿回銀子。”說完,拉着大堂哥,兩人走了。
剩下兩個堂嫂不跟大堂嫂似的扭頭就走,他們兩家早就打聽過,在京都找個鋪面不容易,而且他們那點銀子,啥也買不到,于是這兩個堂嫂倒是口風一緻了,“娘,我們錯了,你别氣了。”
兩家人互相瞪對方一眼,也離開了宅子。
林三嬸一下坐到了地上,林三叔出來把她扶進去了,林水心有些感慨:“娘,你說孩子大了是這樣,這活着有什麽勁頭?”弄得她都有點怕了。
“怎麽,别人穿喪服,你就認爲是自己家死人了?”隋菜花也氣得不輕,現在她明白水心爲什麽不讓她把作坊給老二家的侄子了,是得謹慎。
“娘,你這啥意思?剛才你咋不這麽說他們?”她娘的話,話糙理不糙,隻是林水心沒想到能從她娘嘴裏說出來。
“啥意思你自己想去吧,不過你這成親也一年多了,抓着點緊,讓錢郎中給你好好瞧瞧。”隋菜花催起了閨女,她覺着修途他娘沒說,但心裏應該也是急的,她是娘家媽,得催閨女。
林水心早就讓錢郎中看過,師父說她身體好着呢,隻是一直沒懷上,不過林水心還是順着她娘的意思說知道了。
第二天,大堂嫂跟大堂哥滿京都的轉,看看哪裏有合适的鋪面開面館,可一圈轉下來,就是地段差的,地方還沒有那家面館四分之一的,租也要二十多兩,關鍵是人家還不租給他們這種剛來京都的。
那就舍下臉面先支個面攤,大堂嫂想着,這簡單就是找個地兒就行,可官府也不讓外來人支攤。
大堂哥埋怨大堂嫂,大堂嫂不愛聽,說是回臨河縣開面館去。
“你能比過她林木心的面館?還有,兒子剛當上夥計,讓他不幹了,跟你回去?不在京都待,你想孫子輩考功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大堂哥氣沖沖地,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聽說林立是個啥太傅,幹什麽的林大旺不清楚,可要是回村,别人就得叫林立官老爺,比林水心一個商人可有臉面的多,他們來京都,也希望孫子輩能出這麽個人,那就要留下!
大堂嫂蔫了,狠了狠心,她又來了林家宅子。林水心沒在,大堂嫂松了口氣。
“娘,我不要銀子了,還回面館去。”大堂嫂臉上有點讪讪的。
林三嬸都想噴她一臉,那天不是挺硬氣的嗎,這才不到兩天,竟然洩氣了?
“别來求娘,那鋪子本來就有你一份兒。去吧。”水心那話啊,就是想吓唬她們老實點。
大堂嫂又回了面館,三堂嫂學着大堂嫂平時的咋呼勁兒:“呦,大嫂你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你發大财去了呐。”二堂嫂就在一旁看熱鬧。
這回,大堂嫂忍住了,沒跟她吵,她想着自己都是爲了兒子孫子能在京都站住腳。
脂粉鋪子。
楊謹蘭、李明蘭和隋笙都在,林水心讓她們來看賬目。
三個人就是随便看了眼,她們都信林水心。這個月是二千兩銀子,每人一成,林水心給了她們一人二百兩。
“這是賣了兩千兩,不都是賺的,還要除去作坊那邊的開銷,還有姑娘們的工錢,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剩下的我預備再開一家專賣漣脂的鋪子。”林水心跟三個人說清,不然還叫啥合夥人。
“水心姐,你是我們的領頭人,你說咋分就咋分,要我說,不分用來壯大鋪子也行。”李明蘭也管着一間鋪子,知道用銀子的地方多着呢。
“嫂子,明蘭說得對。”楊謹蘭也同意李明蘭說的。
隋笙更是覺着一個月就分了這麽多,這銀子有點燙手。
“這倒不用,銀子你們收好。我還是那句話,生意好給你們分銀子,要是出了事,跟着我受損失的也是你們三個,而且這個月是因爲漣脂,以後說不準就分不到這麽多了。”林水心把事情說透徹了。
今天,林水心能來脂粉鋪子,她可是磨了楊修途很久,并保證哪裏都不去,會乖乖等着楊修途來接她,楊修途才沒有跟進來守着她的,銀子分好了,林水心就留在了鋪子裏。
“少爺,我們真要進去?”蔣有适的手下不想進去。哪有大男人進脂粉鋪子的,再說老爺讓他們對付的是楊修途,可少爺一門心思都是找林水心,也不知道少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在外面等着我就行。”蔣有适也不是太想來這脂粉鋪子,可他好不容易堵到了林水心一個人的時候,不想錯過。
李明蘭走了,隋笙想不要這二百兩,當初林水心給她找了個住的地方,她想用這銀子還林水心。
“隋笙,當初都說好了,從你工錢裏扣,還扣着呢,再要這二百兩,你是要我收雙份?隋笙,你不欠我的。”林水心明白隋笙把自己看作恩人,其實自己當初幫她,是因爲她的本事。
“你這人誰啊,幹啥往裏闖,裏面沒有脂粉!”楊謹蘭攔着男人往裏走。
林水心出來一看,又是蔣有适,“你又要買脂粉?”話裏有幾分譏諷,這人還真是什麽都買。
“林姑娘,上回我忘了說,我姓蔣,蔣有适,也許你應該聽說了,我開的是糧鋪,不過我這人隻要是賺錢的買賣都有興趣,所以林姑娘的豆腐和脂粉要是想賣到旁的地方,可以跟我合作。”蔣有适這回不光是憨厚,還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她哥是楊修途,嫂子要是想将鋪子開到京都外,用得着跟這個蔣有适合作?楊謹蘭真不懂這人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