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煙,他好了。”雖然隻是一瞬,可妙青就是看出兒子不一樣了,眼淚嘩嘩淌出來,出來就要給錢郎中下跪。
“妙青,我師父不喜歡這一套。你要有心,給他露手廚藝就好了。”林水心攔着妙青,幹啥謝人都要下跪呢。
“先帶他去街上試試吧。”錢郎中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但解決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妙青抱着兒子随方長煙來了外面。這條街上挺清淨,不遠處有兩個老頭在下棋,突然吵得臉紅脖子粗,妙青抱着兒子到了近前。
“你這人沒見過吵嘴的,帶着孩子過來幹什麽?”兩個老頭攆妙青,妙青又抱着兒子往前走。
一路上碰到了好幾個人,可兒子一次也沒有哭,妙青的淚又出來了。方長煙抱她在懷裏,兒子不用受他受過的苦了。
不久,方長煙花大價錢買下了與錢郎中醫館相近的一個院子,把閨女也接來了京都,連妙青她娘也接來了,幫着照顧孩子。
妙青跟林水心學會了幾道錢郎中喜歡的肉菜,給錢郎中做,這報答錢郎中很滿意。
楊修途給林水心留的五間鋪子,林水心有一間還打算賣脂粉,想問妙青還想不想做。
方長煙不想讓人知道他回來京都了,所以就在這條街上,在錢郎中的醫館門口擺了個攤子算命,用的是周易八卦,一點不用能力。他穿的仙風道骨,沾了假胡子,還裝成半瞎子,挺能唬人,但有時好幾天開不了張。
“水心,我幹,那我還叫你東家吧。”兩個孩子都不鬧人,她娘一人就可以帶兩個,妙青完全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
“就叫水心行了,等你做一陣,讓你也做合夥人,我們就是五女脂粉了。”林水心給她講自己在京都的四女脂粉,妙青也受到了感染,覺着林水心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卻讓人暖心的主意。
“我先裝好鋪子,姑娘找好了,到時你去做掌櫃就行。”林水心琢磨着,到時可以專賣謝方的脂粉。
到了這條街,林水心正好順道去看看爹娘,當然要帶上在馬車裏等着她的楊修途,兩個人走過錢郎中的醫館,被叫住了。
“楊修途,你有麻煩了,跟林水心有姻緣的人,他找來了。”方長煙一捋假胡子,那隻好的眼睛半睜不睜,顯得高深莫測。
說來也怪,在這姻緣之事上,他再怎麽洩露天機,也是沒事的,方長煙自己也鬧不清這是個什麽情況。
楊修途根本就不信,狗屁的姻緣,再結實的姻緣,他也能折斷了。
“别聽他白呼,一個半瞎子,就靠着這嘴騙兩錢兒了,我讓妙青收拾他!”林水心拉上楊修途就走,方長煙簡直是有病,說的好像是自己水性楊花一樣。
方長煙搖搖頭,在這攤子上,他好不容易說回真話,人家還不信,算命太難了。
“大師,你看我……”這人一臉的倒黴樣兒。
“你印堂發黑……”方長煙開始“騙兩錢兒”了。
到了家門口,林水心恨恨地想,方長煙說得好像自己回趟娘家就會有姻緣似的,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都說是十算九騙,看來方長煙也是騙子。幸虧楊修途不信,若不然自己又要花大功夫哄人。
“姑娘,這是你家,你會做豆腐?”蔣有适面前是兩個人,可他就問林水心,仿佛是看不到楊修途似的。
“你買豆腐?在院裏。”林水心還以爲這個憨厚壯實的男人是哪家飯館的掌櫃,第一次來呢。
蔣有适卻不往裏走,就問林水心:“我是想問你買黃豆嗎?”
“不買。”原來不是開飯館的,是糧鋪的人,隻是他怎麽想到來這裏問了。
“我的黃豆很好的。”蔣有适繼續說,他看到這個女人,就有種不想放開的感覺。
林水心沒把面前這人想成方長煙說的那個,剛想再說不用,就聽楊修途冷聲來了一句“她說的話你是不懂?不買你的黃豆!”
“那姑娘的豆腐能賣給我嗎?”蔣有适又問林水心。
這下連林水心也覺出這人不對了,連理都不再理他,往院裏走。
“姑娘,等等。”蔣有适急了,竟然要上手拉林水心,被楊修途一把把他的手反擰上去了,本來想直接給他卸了胳膊,但隋菜花出來了。
“要買豆腐找我娘。”林水心在院裏朝外說。
“姑娘,我是真的想買你的豆腐,你聽我說。”蔣有适被楊修途這一下,半隻胳膊又疼又脹,甩了甩手,不過制止了手下出手。
“這作坊是我家的,你老找我閨女是想幹什麽,有事你就跟我說。”隋菜花也語氣不好,怕楊修途誤會閨女。
“林姑娘……”蔣有适還是朝裏喊。
“你滾吧!”隋菜花還是頭回對外人說這種話,實在是這人一點都聽不進别人的話。
“你個老婆子怎麽對我家少爺說話呢!”蔣有适身邊的男人揮着拳頭說。
楊修途上前就斷了他的手,“娘,别跟這種人說了!”
蔣有适又往院子裏看了幾眼,看來林水心不會見他,臉上的憨厚一收,也不管旁邊抱着胳膊悶哼的手下,轉身離開了。
“娘,他走了?”林水心問隋菜花。
“走了,你怎麽會被那種人纏上,看着一副好人樣,可聽不懂人話。”隋菜花看着剛才那人的樣子,倒像是閨女惹了桃花債,可閨女的性子她知道,不可能啊。
“娘,我哪知道,他是從附近出來的。”林水心覺着方長煙簡直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準靈,上回東夷的事也是。
“那你這幾天别回來了,省得再被他纏上,找不到你,他說不定就不在這附近轉悠了,跟修途說說。”隋菜花讓林水心避着點那個人。
也隻能這樣了,林水心點頭。
這是什麽事啊,搖着頭,隋菜花去後院摘菜,林水心就問楊修途這人什麽來路。
楊修途知道這人,他做的生意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