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家那些鋪子,都歸了楊修途!”三兒子吳良氣恨地說,還以爲柳茹素完了,楊修途這個國舅爺也就完了,沒想到他跟那個被廢的公主,反而更風光。那些鋪子光鋪面加起來都不止一千兩的。
“你跟娘說這些做什麽,咱家如今這情況,還能爲你爹找楊修途報仇去?”大夫人心灰意冷,吳家是徹底完了。
“娘,咱家不是有金磚嗎,你真不知道在哪?”吳良覺着他娘是故意捂着不說,他說鋪子的事,就是希望她娘能說出金磚在哪,他才不信金磚都被朝廷找了去。
“娘不知道,娘要是知道,早拿出來讓家裏過上好日子了。”大夫人說得有氣無力,小妾不相信她,連兒子也不相信她,可她是真不知道啊。
“娘,你想留着也行,我還有個事情想問問你,要是行得通,也能弄兩銀子花花。”吳良的心思活着呢,眼睛一轉又是一個主意。
“啥事?”大夫人對三兒的法子并不抱什麽希望。以前她在娘家身上也花了好些銀子,可家裏遭難了,那些侄子沒有一個上門來看看她的,都是喂了狗。親人都如此,旁人能管他們?
“娘,就是那個刀老八,聽說他其實是爹的人,那他能混出名堂,應該花了爹的銀子,他就看着我們遭難不管?”吳良越說越委屈,他們明明什麽都沒做,卻叫爹給連累了。
那個人?大夫人甯肯這麽過下去。
“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娘都這麽大年紀了,沒那本事去找他。當然,你能要回銀子來,就自己花,娘也不要你的。”大夫人咳嗽着,可吳良跟聽不見一樣,大夫人直歎氣。
吳良想了幾天,還是來東街找了刀老八,其實心裏打鼓,怕沒命啊,沒想到刀老八好酒好菜招待他。
“三爺,老爺這仇我一定會報,你們我也不會不管,隻是現在我的人不好出去,這樣,這一百兩銀子你拿着,回頭我讓人再給你們買家鋪子。”刀老八給吳良又滿上一杯,被叫“三爺”,吳良心裏别提多舒坦了。
“你放心,不會白讓你忙活的,我家金磚的事你聽說了吧,等我娘說出在哪,少不了你的。”吳良拍着胸脯,旁邊兩個女人都倒進了他的懷裏。
皇上給的鋪子共十間,楊修途交給了消失很久的“鼎富”錢莊東家周錢川。柳澤然死後,朝廷還了“鼎富”錢莊清白,不過周錢川并沒有急着出現在人前。
“楊東家,你倒是做事幹淨,連一個人都沒給我留。”周錢川這些年一直在背後查錢莊被封的真相,應該不僅是柳澤然,吳功名也從中作了梗,可現在兩個人都死了,讓他想報仇都找不到人。
“誰叫你不願意回京都。你别叫我東家,我可雇不起你周錢川,是皇上讓我給你找個住的地方。”
溫生去了林水心的兵服廠後,心途酒樓的賬目一直是周錢川在管。管錢莊的管賬正好,但楊修途從沒有把周錢川看成自己雇的人。
“楊修途,你這人真是沒趣,連句玩笑你都不懂,也不知道林姑娘怎麽受得了你,你叫我來這鋪子做什麽?”周錢川指指這間空鋪子。
“吳功名的鋪子,想讓你來管。”
“做什麽?”
“錢莊,若不然會找你周錢川?”看見周錢川眼裏的精光,楊修途知道他十有八九會答應。
“那好,這樣我可就得叫你一句東家了。”周錢川還沒忘了這茬。
“周錢川,你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合作?”
“好好,我不叫你東家了,叫我來管鋪子是因爲你怕少了時間陪林姑娘吧。”這些年,周錢川不開錢莊,這嘴可八卦了不少,也許是因爲他在臨河縣跟萬掌櫃在一起的關系。
“周錢川,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肯定是死在你這張嘴上。”萬掌櫃不敢問的話,這周錢川可是不怕,從回了京都知道他娶了林水心,一直在拿他開涮,楊修途真拿他沒辦法。
“算我怕了你楊修途,隻是不是十間鋪子嗎,都用來開錢莊?”周錢川覺着就是京都,這也太多了些。
“那就給水心留五間。”兩人商量妥,楊修途擡腿就走。水心今日去脂粉鋪子了,還不讓他跟。
謝方新做出的漣脂,讓林水心很驚喜,很清香,她沒想到謝方這麽快就改良成了這樣,看來她是撿到寶了。
“林祥,回去後給謝方開銀子,比那些老匠人的再高點。”林水心吩咐林祥。
謝方值這些銀子,要是讓人知道漣脂是他做出的,肯出大價錢的人肯定不少。
“東家,謝方說……”林祥覺着謝方這要求怎麽說呢,有些異想天開,不過謝方說了,這是他家幾代人想辦成的事情,要是他這個罪人能辦成,那他才有臉去見九泉下的爹娘。林水心要不同意,他也不會不樂意。
“林祥,他說了什麽你隻管說。”林水心看着謝方那樣,不像那種會提非分要求的人。
林祥就把謝方的要求說了。
“你跟他說,隻要他再多做出幾種脂粉來,就給他開鋪子,京都和州府各一家,要他隻管安心做脂粉就是。”林水心還以爲謝方提了什麽要求呢,這要求她還很高興。
“我記住了,東家。還有件事,妙掌櫃說她另找了個人當掌櫃,挺可靠的,她說她不做了。”林祥說的是妙青,其實林祥連妙青也沒見到,是妙青她男人說的。
林水心也理解妙青,這女人生了孩子,大半心思都會在孩子身上,況且還有個方長煙那樣的男人,肯定是被纏住腳了,不然妙青是不會不當掌櫃的,她對那間鋪子感情挺深。
“跟她說沒事。”林水心讓林祥給妙青捎話。
“不用叫他給捎,她快要到京都了。”楊修途别看像是成天閑着,知道的消息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