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看上林立了,是想着先試試你的口風。”楊修途老神在在地開口。
“啥,林立和李明蘭湊一對?”李夫人是這個意思?
“那我跟我娘說一聲吧。”其實想想,林水心覺着李明蘭和林立,挺般配的。
“别忙,還沒到時候呢,等春闱後,李家人會上門的。”楊修途說,這事現在是李家大人的一廂情願,李明蘭和林立還看不出苗頭來。
在這事上,林水心聽了楊修途的,比自己瞎辦好,那就先裝糊塗。
回了楊府,楊夫人問林水心累不累。林水心說不累,楊夫人讓她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去。
“娘,我聽你的。”回了家,林水心真覺出點累來,回了自己的院子。
芍藥上回被柳茹素帶回來,就沒帶她回宮,蒜瓣回去幫着楊夫人管府裏的事情,她就在林水心和楊修途的院子裏伺候着。
倒好了水,芍藥見着林水心是和楊修途一起進來的,就出去了,還是楊府好,沒有那些規矩,少夫人也不跟娘娘似的難捉摸。
林水心拉着楊修途一直在感慨,這怎麽一眨眼的功夫,福蛋就要娶親了,楊修途都有些後悔把李夫人的意思說給林水心知道,這一晚上,她的話裏除了福蛋就沒旁人了。
“你去跟他睡吧。”得,楊修途來脾氣了,朝外躺着,不看林水心。
林水心真是服了楊修途這針鼻大的心眼,她不就是多提了兩句福蛋嗎。
“好了,我不說他了。”林水心拉拉楊修途,她就成了在下面的那個……
林三叔和三嬸從臨水村回來了,他們聽了林水心的話,想着回去問問幾個兒子,哪個願意來京都開面館,結果三個兒子和媳婦們都跟着來了,還拉家帶口,一輛馬車擠得滿滿當當都坐不下,林三叔隻能又雇了一輛。
這麽多人,林三嬸也不好意思領回宅子裏,就讓林水心給找個便宜的院子。
“三嬸,那鋪子還沒開起來,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剛開始用不了這麽多人。”林水心記得跟三嬸說了,叫一個堂哥來就行。
“好壞我是管不到,就讓他們三個看着辦吧。”林三嬸一肚子的氣,事情她都沒臉說。
“水心啊,這個小院子能擠下他們就行,别買就租,第一個月的租金我給他們出,以後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林三嬸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你這是跟誰啊,那可是将來養你老的兒子媳婦,可不是仇人。”隋菜花就鬧不懂了,老三家的怎麽回來這麽大火氣,這回趟村受誰的氣了?
“大嫂,我都沒臉說。”林三嬸這憋在心裏也難受,就倒起苦水來。
說來都是她讓梅子捎回村的銀子惹的禍。這白得的銀子,把他們三家的心都養大了,一個個的覺着京都遍地是銀子,撿都不用彎腰,那房子都是銀子鑲邊的,地也不正兒八經種了,就想着來京都投奔。
林三嬸和林三叔這趟回去,反而是讓他們省事了。林三嬸一問誰願意去京都開面館,她還沒來得及說要吃苦,三家就都說要來,而且還爲此算起了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賬。
大媳婦說林三嬸在家時,幫其他兩家多曬過兩回黍子。二媳婦說林三嬸給她們多看了孩子,三媳婦想來想去,竟然說他們是老小,可得的好處還沒有梅子多。另兩個媳婦也說娘你不能裏外不分,梅子既然能去州府,他們就要去京都。
林三嬸一看這個樣兒,就全給帶來了,省得她們說她有偏有向,但說明了鋪子隻有一間。
“大嫂,你說氣人不,咱們林家向來是互相幫着,可偏偏出了這麽三塊料,我還敢多管他們?再管,不得要喝了我跟林老三的血?”林三嬸氣得抹起了眼淚,林三叔氣得嗓子眼都疼,連話都沒法說。
“别急,他們會想通的。”隋菜花讓林三嬸往好處想,林二嬸也讓三嬸想開點,“大不了就不管他們。”
“二嫂說得對,讓他們知道知道這京都讨生活的不容易。”林三嬸抹幹淨眼淚,早知道這樣,那些銀子她就跟林老三花了,就啥事都沒有了,都給敬業買東西也好啊,唉!
林水心聽明白了整件事,那這院子找起來簡單,找個孬的就行:“三嬸,我這就讓楊修途找,這事我保證給你辦好了。”
不大的一個院子,屋子三大間,要三家擠在一起,三個媳婦都有點意見,可林三嬸把話說到了前頭:“不住,就睡大街去,這還是水心拖着關系找的。”
三間屋子都是一樣大的,還是一排的,可三個媳婦都要把邊的,說是中間的不清淨。
“那你們抓阄吧。”林水心陪着林三嬸來的,省得林三嬸再生一肚子氣。
三個媳婦都看林三嬸。
“你們看我幹啥,按水心說的來,這樣公平。”林三嬸瞟三個兒子,一個個都是啞巴,就讓婆娘這麽咧咧。
林水心身邊有個男人呢,她們可不敢找林水心麻煩,乖乖的抓阄,從東邊起,算一二三,結果三兒子抓到了“二号”,被他婆娘剜了好幾眼,嫌他手氣最差。
三家到底是住下了,都想着發大财呢,這京都到底繁華,就是十個臨水村綁在一起都比不過的。
院子找好了,林水心就來李明蘭的脂粉鋪子找她。
“水心姐,收啥租金,這脂粉鋪子一天就賺出來了,我不要。”李明蘭說,聽林水心的意思是她家親戚,她更不好收銀子了。
“明蘭,必須收,而且該收多少收多少,八十兩一分不能少他們的。”這裏面的事情,林水心也不好對李明蘭明說,就讓李明蘭按着她說的辦。
不要銀子,那三家得飄到天上去,就得讓他們有債背在身上,才能讓他們落地。
等林水心讓人來說,明天就可以去鋪子裏,三家都高興壞了,每家都炖上了一隻雞。村裏他們是不打算不回去了,就将養的雞賣的賣,殺的殺,可沒有一家,想着給林三叔和三嬸送一碗。
第二天,見到了這敞亮的鋪子,三家卻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