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妾忍了幾天就忍不下去了。這日子真是太難了,丫鬟是一個沒有,家丁也沒了,就剩一個傻瓶子和一個老媽子,她們可不想跟着大夫人熬下去,把從府裏帶出的首飾帶上,幾房小妾都離開了肖家。
大夫人也不難過,大難臨頭各自飛嗎,帶着四個兒子,大夫人搬去了一個更小的院子……
楊修途找的脂粉鋪子裝好了,林水心覺着李明蘭能撐起一間鋪子了,姑娘們也都學好了,四女脂粉第一間分号在京都開張!
林水心本來還怕她來,那些官夫人又有的說,可李明蘭說她們不會再找她的事。吳功名完了,也就沒有人再在她身上雞蛋裏挑骨頭。
如今,宰相空缺,李明蘭她爹和趙明月她爹趙大人,兩個人都升到了正二品,朝中官職最高的就是這兩個人了。
開張這天,李明蘭讓人放了八挂一百響的鞭炮,而各家的官夫人小姐都來了。
“這脂粉就是好,跟這比起來,以前買的那些跟白灰差不多。”一個夫人指出一樣,林水心正要給她拿,結果這夫人來了一句“除了那個,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對了,那漣脂來上四瓶”,不知道的,還當這買菜呢,按斤稱的。
“你不是林姑娘嗎?”跟這夫人一起的小姐認出了林水心。因爲林姑娘穿的和那些姑娘差不多,一點也不華貴,所以才被認出來。
林水心笑眯眯的,“是我。”
鋪子裏人太多了,姑娘們根本忙不過來,林水心就頂上了。
旁邊的夫人有些讪讪的,她們以前那麽說林水心的脂粉,可李明蘭賣的也是四女脂粉,她剛才那樣說不是自打嘴巴嗎。
林水心卻沒想那麽多。做生意嗎,有人上門就是好的,而且這鋪子今天的收入,能頂上她那間鋪子五六天的。 幸虧是準備的脂粉足夠,若不然此時就沒得賣了。
李明蘭也是忙的團團轉,剛有點空閑,拉着林水心來到了她娘身邊。
“林姑娘,趕緊坐下歇歇吧。”李夫人對林水心挺親熱的,親熱得李明蘭都有些驚訝。
“明蘭,那不是又進來個夫人,你趕緊過去招呼着。”李夫人趕李明蘭離開,李明蘭覺着她娘神神秘秘的,看起來要跟林水心說什麽悄悄話。
“多謝林姑娘願意跟明蘭一起做生意,明蘭她爹不好來,若不然也要來感謝你的。她脾氣大,跟誰都容易鬧翻,翻臉了就很難再和人家好,可她對你不一樣,成天挂在嘴邊上,說我水心姐這樣那樣的,我這當娘的真爲她高興。”李夫人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
是掏心窩子的話還是客套,林水心聽的出來,其實她也打心眼裏覺着李明蘭這脾氣對她胃口:“李夫人,我就喜歡明蘭這直脾氣,不藏着掖着的,而且别人的話,她能聽進去。”
“叫啥李夫人,難得明蘭跟你好,你叫我嬸子就行。”李夫人爽快地說。
“嬸……嬸子。”
“哎!”李夫人高興地很,要摘下手上的綠镯子給林水心,這林水心可不能收,李夫人也太熱情了點。
“娘,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是在給我哥哥們相媳婦呢,這要是叫楊謹蘭看到,非說我們搶她嫂子。”李明蘭不讓她娘摘镯子,替林水心解了圍。
“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一邊去,别擋着我和你水心姐說話。”李夫人想想也覺着這頭回見面不合适,沒再摘首飾,卻跟林水心說起一些李明蘭的事,恨不能打娘胎說起。
這李夫人的唠叨勁跟她娘有的一拼,林水心想着。
“這人年紀大了,說起話來就沒個完,水心你不嫌我絮叨吧。”這麽一會的功夫,李夫人對林水心就從“林姑娘”成了“水心”。
“怎麽會呢,嬸子。”相反林水心還聽的挺有趣,這李明蘭聽來是那種泡在蜜罐裏長大的。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也不知道你娘怎麽有這麽好的兩個孩子,林太傅是你弟弟吧。”李夫人有些羨慕。
林水心點點頭,這怎麽還說到林立了,就聽李夫人又說:“你們家雞窩裏都能飛出隻金鳳凰,跟林立比,我那幾個兒子太不成器了,怪不得總被我家老爺教訓。”李夫人又有些對兒子恨鐵不成鋼。
這話,李明蘭說過類似的,可李夫人又這樣說,林水心沒弄明白這李夫人的意思。
這是李老爺讓她說的,說完李夫人又覺着自己意思不對,好像有些貶低林家,就糾正:“我對你們林家是很滿意的,剛才說雞窩隻是說那麽個意思。”
對我們林家滿意,這是個什麽意思?林水心更糊塗了。
李夫人覺着自己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林水心應該聽懂了吧,可這怎麽也不給個态度?
正好,楊修途來接林水心,看到她坐在一旁跟李夫人說話,并沒有跟着忙活,臉色才好看了些。
她連陪自己去酒樓都說忙得抽不開身,卻來給李明蘭的脂粉鋪子幫忙,四女脂粉是挂着林水心的名兒,那心途酒樓也有她的一半呢,想想這個,楊修途又拉下臉了。
“嬸子,楊修途來了,我就……”林水心指指楊修途,她還是問問楊修途這李夫人是個什麽意思吧。看李夫人那樣,應該是覺着自己說得很明白,可她是真的沒有懂,又不好意思問。
李夫人看着林水心走向楊修途,多好的一對,要是明蘭和林立成了,那也一定是這麽登對的一對兒。
馬車上,楊修途照舊把林水心拉到懷裏抱着,可這回林水心竟然沒掙紮,就聽着她小嘴叭叭地說李夫人的話,“楊修途,她還要我叫她嬸子就行,她是個什麽意思?”
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楊修途,那眼裏隻有他一個人,楊修途的唇貼上林水心的眼,輕觸又離開,還能是爲什麽,爲林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