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功名是從梁崇給的密信裏得知的,梁崇說了,一旦林水心想說出他的身份,他就說林水心是東夷公主,來反咬她一口,卻不想自己太急了。
“哪個東夷人有那麽大的手段,敢來西燕抓人,一猜就是梁崇那……那個狗皇帝所爲。”吳功名大聲說。
“宰相看來還能掐會算,憑着我區區幾句話,就猜出我是東夷公主。”林水心明誇暗損。
“照宰相所說,所有人都是在污蔑你,吳妃你說呢,宰相是冤枉的嗎?”燕靖卓突然輕聲問吳钰兒。
吳钰兒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兩滴淚來:“皇上,臣妾不知道。我深居宮中,吳家的事是半點不知,而且吳家的家規是隻有男子可以管事情。”吳钰兒狠心想着爹你别怪我,我這也是爲了吳家好。
“宰相聽到吳妃的話了吧,她說不知道。秋喜,你說呢?”燕靖卓突然聲音更冷了。
秋喜不知道皇上爲什麽問他這話,聲音越發的尖細刺耳還發顫:“皇上,恕奴才笨,不知道哪方說的話是真的。”
“你笨?你笨還能偷考題?”燕靖卓的話音剛落,就有侍衛進了來。
秋喜吓得跪倒在地:“皇上,考題是桌公公偷的,這事大理寺都審了判了的。”
“桌公公隻是送了考題,根本就沒有偷,是你偷的!禦書房一直是你在管着。”蓮白站出來說,他自從進宮就跟在桌公公身邊,桌公公對皇上一片忠心,說桌公公洩露考題,蓮白是不信的。
蓮白一直想爲桌公公洗清冤屈,他覺着代替了桌公公的秋喜嫌疑最大,就暗中留意秋喜,發現他會将皇上用過貢紙的下面一張收在袖子裏。蓮白自己試過,下面那張會留下痕迹,仔細辨認是能看清的,而皇上的字向來是蒼勁有力。
這些事,隻是蓮白的猜測,他知道說出來會冒很大風險,但他還是告訴了皇上,皇上讓他繼續留意秋喜。
燕靖卓也暗中留意,發現真是如此,有時他明明見下一張紙上留下了痕迹,可第二天又全無痕迹。他命林樹跟蹤秋喜,發現他出宮隻去一個地方,就是宰相府。
侍衛過去搜秋喜的身,本來傻住的秋喜大力掙紮起來,可他一個公公怎麽會是侍衛的對手,被踢了兩腳,就蜷縮着趴在了地上,侍衛從秋喜身上果然又搜出了幾張貢紙。
魏姨娘和婉月早被帶下去了,林水心也想拉着楊修途離開,可侍衛又搬來了一把椅子,那意思就是讓兩人坐着聽,沒辦法,林水心和楊修途隻能端坐。
“皇上,都是宰相讓我這麽做的,桌公公的死跟奴才無關。”秋喜忍着疼跪好,“砰砰”磕頭,他隻是愛财,把那些貢紙都是直接給了吳功名。
“吳功名,是不是他也是污蔑你?”燕靖卓連“宰相”都不稱呼了。
林水心在一旁聽來,明白了整件事,應該是小桌子不肯聽吳功名的,吳功名才讓管家嫁禍他偷考題,順道又陷害林立作弊。
“皇上,臣妾請求按律治我爹的罪。”吳钰兒一臉凄苦地說。
魏姨娘松了口氣,钰兒還不算傻。
“臣認罪,臣認銀子的罪,認秋喜公公說的罪,但臣絕沒有與東夷私通。”吳功名朗聲說,還倒有些慷慨赴義似的。
“臣隻是想爲皇上把把關,怕皇上年輕氣盛……”
“把他押去大理寺,死罪,無需再審,吳功名,記着,朕也是污蔑你的其中一人。”燕靖卓不想再聽吳功名說下去了。
“臣不敢。”吳功名大踏步往外走,欣慰地看了眼吳钰兒,閨女做得很好,這樣對吳家是最好的。
“好了,你們兩個也離開吧。”燕靖卓歎了口氣,用手撐着頭,蓮白将林水心和楊修途送出了宮。
“東家,吳功名他……”婉月等在這宮外,就是想要一個準信。
“死罪,皇上親判的。”林水心直接說。
婉月淚如雨下,妹妹的仇終于是抱了,“東家,我回覃……回去了。”旁邊還有魏姨娘,婉月及時止住了話,這京都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楊修途讓人送婉月走,這京都對她來說不安全,他可不想林水心的掌櫃少一位,讓她再回覃州府去。
兩人回到楊府,楊夫人早就讓人把那些東西都扔了,見了林水心和楊修途,冷着臉教訓兩人:“娘跟你們說,就這一回,沒有下回了!”這兩人沒個忌諱,她可受不了。
“娘,這不是沒别的辦法可想嗎。”林水心朝着楊夫人撒嬌。
楊夫人這回可不吃她這套,“屬你最過分,你說說你,胸口上那麽一攤血回來,娘差點被吓得暈過去,這要是你娘在,你敢這麽回家?我看你就是不心疼我!”
“娘,那是我師父錢郎中給想的招,不賴我。”林水心讨好地湊到楊夫人身邊,把事情推的是一幹二淨。
卻不知錢郎中因爲她擔心這個賣“師”求榮的徒弟,沒回醫館,隻是跟楊老爺在裏面喝茶,聽到這話,瞟了眼在旁邊偷笑的楊老爺,出來就是一聲吼:“不是你求我,爲師是閑的,現在倒是推的幹淨。明天把拜師茶補上,省得你沒大沒小。”
林水心蔫頭耷腦回了自己院子,果然是不能背後說人的。
楊夫人趁機問楊修途:“真的是茹素做的?”
楊修途點點頭。楊夫人本來還抱的三分僥幸也沒了。她看出來茹素對水心有看法,但沒想到她竟然恨得要殺水心。
“娘,你還有謹蘭,有水心的。”楊修途勸他娘想開點。
楊夫人讓楊修途進去陪林水心了,這趟水心應該也是累壞了。
天氣有點熱,楊修途回到院子時, 蒜瓣在給林水心輕輕扇風,見到楊修途,蒲扇放在那裏,識趣地出了屋,楊修途重新拿起來給林水心扇。
“楊修途。”林水心呓語,楊修途笑的溫潤,她總是能不自知地讓自己陷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