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老八隻能跳下馬車,跟手下人一起離開,走出不遠,就聽到身後悲痛地嘶喊“水心”,看來他可以跟宰相交差了。
“你說她死了,人呢?”吳功名問,他當時說的可是“死要見屍”。
刀老八低着頭,塌着肩,哪有刀老大的氣派,“老爺,楊修途來了,我沒來得及。”馬的事太邪乎了,刀老八沒提。
“不過,老爺你看瓶子吓的這樣就知道了。”刀老八把瓶子推到了吳功名面前,瓶子隻會反反複複說:“女人,都是血。”
吳功名讓瓶子去,就是知道他不會撒謊,看來林水心是真的死了。
平複好心情的吳功名,立刻去宮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钰兒,吳钰兒又趕緊将這個事情告訴了柳茹素。
柳茹素終于得償所願了,林水心死了,她就再也不用在宮裏看到她。
柳茹素讓木槿叫來林樹:“林大人,你的家人都平安回家了,這次的事相信林大人會爛在肚子裏吧。”
林樹要是說出來,楊修途第一個不饒的就是殺了林水心的他。
“娘娘,臣會的。”林樹攥攥拳頭,聲音平平地回答。
等林樹晚上到家時,妻兒果然都已經回來了,兩個兒子圍着他轉,水蓮則跟他娘一起在擺桌子,聽到孩子喊“爹”,回頭柔柔地沖着他笑。
隻剩下兩人的時候,林樹問水蓮是誰把他們抓走的,水蓮說她也不知道,但有個女人去過,她說讓人看緊了他們,今天她又去了,還說了句林大人的婆娘就是你這種貨色,你肯定會被蹬。
林樹讓水蓮形容一下女人的長相,水蓮可是把那個心術不正的女人記得很清楚,林樹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皇後柳茹素身邊的木槿。
這一夜,柳茹素沒有睡,天剛亮,她就讓木槿伺候着更衣。按着京都的規矩,楊府今天就會來人了。
果然,宮門剛開,就有侍衛傳話,說是楊府讓娘娘回去一趟。柳茹素身着素雅白衣,跟木槿和芍藥一起回了楊府。
芍藥坐在對面,一直爲楊府擔着心,總覺着這回柳茹素帶她回去不是好事。不過,她早不是以前那個芍藥了,可以在柳茹素身邊随便說話。
進了楊府,一片白,楊夫人哭的都斷了氣,楊謹蘭在給她掐人中,而楊修途跟傻了似的,抱着一口棺材。
“謹蘭,家裏這是誰沒了?”柳茹素按捺着激動,她實在是忍不住,以至于臉上都有些扭曲。
“水心姐沒了,在路上被……”楊謹蘭低聲抽泣說不下去了,而楊修途竟然要一頭撞在棺材上,被福喜死死抱着腰,然後被錢郎中一針紮昏了。
柳茹素身體晃了晃,被木槿扶住:“娘娘,你要保重身體啊,還是回宮叫太醫看一下吧。”
楊府亂成一鍋粥,哭的哭,昏的昏,沒人去管站了一會就離開的柳茹素。
柳茹素上了馬車,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林水心是真的死了。她讓車夫趕緊走,不一會馬車裏就傳出得意的笑聲……
回到宮裏,柳茹素就來找燕靖卓,她想着這是最後一次,兩人談林水心了。
“靖卓……你,你是人是鬼?”燕靖卓對面站的人竟然是林水心?!
“怎麽,娘娘以爲我死了?”林水心笑盈盈地看着柳茹素,她自認從沒得罪過柳茹素,不知道她爲什麽這麽恨自己,還要自己死!
“你真是水心,這到底搞的是什麽名堂。”柳茹素臉上又驚又喜,上前來抓林水心的手。
林水心擡起手,讓柳茹素抓了個空, 她尴尬地舉着手,“水心,你這是沖我?”
“我怎麽會沖娘娘呢,我是沖你身邊的狗奴才!”林水心一指木槿,吓得木槿渾身一哆嗦,剛要喊冤,看到跟着林樹進門的女人,卡殼了……
水蓮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宮裏,也不敢擡頭看前面的人,隻是掃了正中間的幾個女人一眼,又看了眼林樹,林樹對她點點頭,水蓮大着膽子說:“就是這個女人綁的我們。”手指着木槿。
木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是……是娘娘讓我做的。”顫抖着手指向柳茹素。
柳茹素沒想到隻是陌生女人的一句話,木槿就骨頭軟地承認了,萬分後悔把事情交給木槿做,一臉被冤枉的苦:“皇上,不是我,我怎麽會對水心做壞事?”
“娘娘,她們可沒有說這個,隻是說綁大樹……林大人妻兒的事。”林水心“好心”說。
柳茹素卻不領情,教訓起林水心來,“林水心,你裝死是什麽用意?”
“什麽用意?娘娘隻怕是日夜都想讓我死吧,楊府那一出不是正和娘娘的心意?”林水心聲音冷了三分,那場喪事,就是爲了讓柳茹素得意,從而露出馬腳。
林樹此時将皇後把他叫去寝宮,叫他做的事說了。林水心感激地看了眼林樹,要不是林樹先冒險見了楊修途,又跟楊修途商量出這麽個計策,她也許真會死在這個女人手裏。
燕靖卓到現在一句話都沒幫着她說,讓柳茹素越發心慌,也更加恨林水心,狠狠瞪了林水心一眼,受傷地說:“皇上,誰知道他們這是什麽居心,你信我,你知道我……”
“怎麽,娘娘又要說自己賢良淑德?”林水心諷刺。
“林水心,你一個被封又被廢的公主,這宮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柳茹素一甩衣袖,林水心太放肆了,靖卓還都沒說她什麽呢,哪輪得到她來挖苦自己。
“來人啊!”柳茹素剛要讓人掌嘴林水心,燕靖卓說話了,“你一個被封的皇後,朕也同樣可以廢了你!”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皇上你爲什麽要幫着林水心說話。你明明說過隻會對着我稱“我”的,可你跟林水心也用了我,那是專屬我柳茹素的東西,你爲什麽要給她!”柳茹素裝不下去了,哭的肝腸寸斷。
宮裏那麽多妃子,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可偏偏林水心得了燕靖卓的例外,柳茹素絕不允許這種狀況。
“皇上……”吳钰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