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蘭急啊,鋪子裏有好些事就等着嫂子拿主意呢,要是知道林水心回來了,她早就回家把嫂子拖去鋪子裏了。
“娘,我吃好了。”林水心放下碗筷。楊謹蘭一會看自己一眼,看自己一眼的,讓林水心也想知道是出啥事了。
楊謹蘭“砰”站起來,拉着林水心就走。楊夫人在後面說她沒有個穩重的時候,這樣怎麽嫁人,而楊老爺眼裏就隻有狍子腿了。
“嫂子,漣脂的根本沒人買。”楊謹蘭還沒坐穩就說。有許多夫人小姐都好奇漣脂,但漣脂賣不出去。
林水心沒想到林祥這麽快就送來了脂粉,她跟林祥說過,京都的脂粉鋪子是四個人的,她不在,交給其他三個人也行,他應該是放下就走了。
“謹蘭,你拿回家沒?”林水心離開覃州府,才想起來這盛放漣脂的瓶子是個問題,最好是半透明,那樣能吸引住人,不知林祥是用的什麽來盛的。
“拿回來了。”她們鋪子的規矩,就是每一種新出的脂粉,先要自己用,好才會推薦人買。楊謹蘭用了幾天漣脂了,她覺着好,可這回那些夫人小姐都不買。
林祥還是很有想法的,用的是一種細長的瓶子,還真是半透明的,口小小的,盛漣脂來說正合适。看着這瓶子,林水心自己就想買,可楊謹蘭說沒人買?
“等嫂子明天和你一起去。”林水心對漣脂還是很有信心的,她覺着是楊謹蘭她們自己漏了怯,才賣的不好。
次日,林水心來脂粉鋪子有些晚。昨晚上又被楊修途纏住了,虧得林水心一直緊張他的胳膊,這回京都的一路就怕他胳膊出事,可昨晚上看來,人家的胳膊一點事沒有。那一路上說胳膊舉不起來,看來也就是故意讓她心疼的,氣得林水心堅決沒讓他陪自己來鋪子。
“嫂子,其實也不急于這一時的。”昨晚上,楊謹蘭被她娘好一頓說,說她把鋪子看的太重,嫂子剛回來,應該先讓嫂子好好休息一下的,楊謹蘭覺着她娘說的對。
來都來了,林水心就想知道爲什麽沒人買漣脂。正好店裏來了幾位小姐,她就介紹起了漣脂。
那幾位小姐也是痛快人,直接就說了她們的疑慮,沒見過這種脂粉,不敢往臉上用。
這跟其他脂粉是兩碼事,那些說來說去,都是用盒子裝的,這個漣脂呢,是水狀的!
“我,謹蘭都用了漣脂,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當面用給你看。”林水心說。
那幾位小姐都說不用,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這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脂粉。
林水心光想着出新了,卻沒想到太新,這些夫人小姐會不敢用,相比之下,其他新出的脂粉倒是挺受歡迎。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賣出漣脂了。
那幾位小姐很喜歡林水心的脂粉,跟林水心說:“林姑娘,這脂粉是抹在臉上,臉是門面,誰敢用臉來冒險?”
别說啥聯姻,這京都哪個沒有點背景,所以就是聯姻,臉也是很重要的,這漣脂她們看着喜歡但不敢用。
幾位小姐說完,就拿着買好的東西,要去對面找隋笙梳妝。
林水心卻突然有了主意:“幾位小姐,我們鋪子的好名聲不是假的,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先在丫鬟的臉上試試,她們都是與你們朝夕相處的,好不好你們一下就看出來了。”
這是林水心覺着最能讓這些小姐改變想法的辦法,免費的,相信這些小姐應該願意。
幾個小姐也覺着這是個好法子,丫鬟跟她們生活在一起,平時她們也會賞給丫鬟脂粉用,那丫鬟用過沒事,她們用着應該也沒事,說來說去,她們其實根本不信林水心她們用了漣脂。
“林姑娘,哪有你這樣的,我們又不是你家養的年豬,得任你宰割!”其中一個小姐的丫鬟卻是不願意了。
雖然林水心說了,這漣脂和以前的脂粉用的是一樣的東西,可她跟她家小姐一樣不信,一樣的東西能做成這樣水似的?
正好李明蘭進來,她就不愛聽這話,上前就怼了回去:“沒人逼着你這丫鬟用。你家小姐也是倒黴,有你這丫鬟!我用過,我家寶兒都用過,好用得很。”
李明蘭在小姐圈子裏吃得開,聽了她的話,有兩個小姐的丫鬟站了出來說願意爲小姐試。而剛才那個多話的丫鬟被她家小姐狠擰了一下,嫌她丢人現眼。
林水心倒是被那丫鬟的話說的冷靜了下來,開始想爲什麽沒人買漣脂。
一漣脂是水狀的,二一個店裏的姑娘用的都是店裏的脂粉,底子好了,再用漣脂也不明顯,想通了這些,她有法子了。
門外,有幾個菜販子。有些鋪子門前不叫人賣菜,不過林水心這脂粉鋪子不是,隻要不擋到門就行。她有時也會買幾把回去,而其中一個婦人三十來歲,一張臉卻是糙得很,林水心買過她的菜,大家都叫她石榴。
“這樣吧,幾位小姐,在她臉上試,她每天都在這裏賣菜,你們都能看到她的變化。”林水心指指石榴。
“這樣好。”幾位小姐都覺着這比在自家丫鬟臉上試強多了。
石榴局促地進來脂粉鋪子,她聽這裏面的姑娘說是林水心找她有事。
“林姑娘,你有什麽事找俺?”石榴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壞了,她剛才進來忘了把腳底的泥蹭幹淨,又出去蹭幹淨又進來。
等石榴聽了林水心的話,卻急忙擺手:“給我抹脂粉?我這天天忙的一頭汗,用脂粉臉上一道道的,都浪費了。”石榴用過脂粉,可那玩意她真不能用。
“石榴,你就當幫幫我。這脂粉拍在臉上,一會就消失了,就是出汗也不會鬧笑話。”林水心說。
都說是好剛用在刀刃上,此時石榴就是林水心眼中的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