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心看了一會,這人應該是有底子在的,但怎麽說呢,步驟不太對。
“東家,我就是想着萬一他能呢,沒報大希望的。”林祥搖着頭說。
林水心這趟來就是要做些新的脂粉,從這人的東西裏,她還真受了些啓發。“這裏你應該這樣。”林水心給解方指出了一個問題。
謝方在這裏已經卡了好幾天,都怪他當初沒好好跟着家裏學,所以隻能摸索着來。他擡頭一看,竟然是個面生的婦人,後面跟着那個林掌櫃。
“我是東家,想讓你跟我一起做新脂粉。”林水心本來是想着找個老匠人的,不過這人應該有些想法,就再加上他吧。
“行,不過我想把我的這種脂粉先做出來。”謝方拿出一個方子,這是他靠着自己的記憶寫的,七零八落,他想着這個女人既然這麽懂,有可能幫他做出來。
林水心接過謝方的方子一看,“你這做出來應該是水狀的,而且你這方子不完整吧。”
“東家說得都對。不瞞東家說,原來的方子讓我輸了,這是我憑着記憶寫的。那方子是我家裏幾代人的心血,不過也是不完整的,但比我這張好的多。”謝方看林水心一下就看出了問題,激動的把方子的事說了。
“那就試試吧,不過你那方子輸給了哪家賭坊,換了多少銀子?”林水心沒想到原來有賭坊會要那種東西。
“八……八兩。”謝方當時就是輸昏了頭,還是求着賭坊的人,人家才收的,後來他想去贖,就是給八十兩,賭坊的人都不給他,爹娘才被氣死了的。
林水心聽說有些人上了賭桌,能輸的六親不認,看來這謝方以前也是個賭鬼,八兩?怪不得那賭場會要那方子。
“那他們現在要多少銀子才肯還你,還是人家已經賣了?”
“他們要八百兩。”謝方說到這裏,整個人都矮了一截。他也算是有點家底,若不然也不會在這裏做脂粉不要銀子,不過這翻了一百倍的八百兩,他實在是拿不出來。
林水心倒想看看謝方的那張方子,要是值,她就買下來。
一路上,謝方給林水心說了這家賭坊——青煙坊。謝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家賭坊在人輸紅了眼後,就會讓你拿出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做抵押,然後給銀子,而之後這些東西的價格都會翻百倍不止,如果原主贖不起,賭坊就會賣掉那樣東西。
這家賭坊真是有點意思,林水心這一路聽下來,覺着。
到了賭坊,裏面的人一見到謝方就往外攆:“八百兩湊齊了嗎,少一文都别進這個門,而且我們這的規矩是,不收女人。”
盜亦有道,他們賭坊最恨的就是那種賣兒賣女賣婆娘的,這樣的人就直接不讓進門。
“東家,你看這……”謝方腦門冒汗,這家賭坊就是規矩這樣多。
“我跟他不是一家子,我就是想買他押在這裏的脂粉方子。”林水心站離了謝方些。幸虧是楊修途不在,不然聽了這話,臉能黑沉的擰下面前這人的腦袋。
“八百兩你有嗎?”這人懷疑地看林水心。也不知道謝方是從哪裏找來的倒黴女人,竟然要幫着他贖方子。
“有沒有見到了你們東家,他自然會知道,帶我去,不比在這裏扯皮好?”林水心冷聲說。有沒有銀子,難道是用眼看就行?
“少夫人,走。”李三把這男人推到一邊,讓林水心進賭坊,謝方也趕緊跟進去了。
哪裏的賭坊都是一樣,賭桌上都是些殺紅了眼的,與别處不同的是,這賭坊裏有面很大的櫃子,都是一個一個的抽屜,外面都貼了名字,解方在林水心耳邊說:“東家,這裏面裝的就是那些被人輸掉的東西。”
他們來的時候,有一個抽屜被打開,一樣東西被拿了出來,而旁邊有個人哀求着别賣,他會籌到銀子的,可手裏的銀子還是在賭桌上壓了“小”。
林水心心裏泛起一陣陣惡寒,這樣的人想贖回東西,做春秋大夢去吧。
被李三推倒的男人爬起來進去找東家了,這婦人身後的男人太厲害了。
方長煙聽人說賭坊裏來了個婦人,要贖謝方的脂粉方子,就親自出來了。
“八百兩。”林水心拿出張一千兩的銀票,到了這種地方,她不想讨價還價,就想着趕緊贖回那張脂粉方子。
方長煙卻沒有接銀票,“對不起,那方子有人買了。”
“怎麽可能,我天天來問,都說方子還在的,這怎麽來贖,就說被買了,你們不能這麽耍我吧。”謝方急了,聲音越來越高。
“昨天你走後,剛被人買去的。”方長煙笑眯眯地說。
林水心看出來了,這人是不想賣給自己,可知道了有這個方子卻拿不到,林水心也不想就這麽走人,“不知道是誰買去的,坊主可否問問他,多少銀子可以割愛。”
方長煙沒想到話說到了這份上,這個婦人還想買方子,笑着點點頭,“我會爲夫人問的。”
謝方卻不信這方長煙的鬼話,在林水心耳邊說:“東家,他是騙人的,那方子肯定還在,沒人要的。”
謝方到了那面櫃子跟前一格子一格子找,終于找到了寫着他家方子的那格,大喊:“東家,我家的方子在這裏。”
“東西确實被人買去了,隻是那人光付了銀子,但還沒來取東西。”方長煙面不改色,方子他是不會賣的,誰來也不賣。
人家是送上門的銀子都不收,林水心一時也沒了辦法,隻能說:“坊主這樣可是會壞了賭坊的名聲。”
“那方子真是被人買去了。”方長煙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撒謊。
“東家?”
“妙青誰讓你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來的。”方長煙着急地去扶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