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冉,他是鄭經嗎?”林水心問。
“他?不是。不過我娘給我和我哥胸口上都印了胎記,看看他胸口就能确認了。”鄭冉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這要是以前的她,看到燕靖卓這般長身玉立的男子,怎麽都要多看兩眼的,現在她卻能心定人定。
鄭經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楊修途竟然找了鄭冉來确認他是不是鄭經,衣服眼看要被撕開,鄭經頹然地承認了自己是鄭經。
鄭冉也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以前她做夢都想着讓鄭經沒有好下場,可鄭經畢竟是她唯一的哥哥,“林姑娘,你就饒了我哥一條狗命吧。”
“不用你假好心,趕緊滾!你知道嗎,你以前喜歡的那個男人就是被林水心害死的,你個蠢貨!”鄭經其實心裏也有些複雜,鄭冉在這時候竟然還爲他求情,叫他哥,不過他不需要。
接下來的事就與鄭冉無關了,林水心陪着鄭冉離開。她以爲鄭冉聽了鄭經的話會恨她咒罵她,可是并沒有,鄭冉隻是又一次哀求:“林姑娘,如果有可能,請讓鄭經活着。”
裏面鄭經面如死灰, 他反正也就是個死,不過絕不會承認是他殺了肖明孝。
“鄭經,這漫香居的契書可是肖明孝的,怎麽會在你手裏?”楊修途冷聲問。
“他給我的,也許他早就預感到會遭到林水心的毒手,畢竟這漫香居可以對付你與林水心的心途酒樓。”這契書被楊修途從身上搜出來時,鄭經就想好了該怎麽答,于是又是一盆結實的髒水潑到了林水心頭上。
一直沒說話的燕靖卓這時開口了,他聲音裏的威嚴壓的鄭經有些透不過氣來,“那這些他與官員的書信呢。”一沓紙甩在鄭經面前,都是肖明孝一些收買或賣官的信件。
“肖明孝在漫香居有自己的單間,後來他死了,那單間就歸了我,這些東西應該是他藏的,我不知道。”鄭經還是嘴硬。
錢郎中醫館裏的那人被帶了出來,他見了鄭經就說是鄭經讓他們幾人殺的肖明孝。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知道你楊修途是從哪裏找來的人!”鄭經梗着脖子冷笑。
那人指着鄭經:“殺完了人,你還跟我們幾個人稱兄道弟,怎麽,你他娘的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楊修途過去對着鄭經就是一腳,因爲要讓他說話,所以鄭經的下巴被接回去了,可是他的斷手斷腳并沒有。這一腳把鄭經的一隻鞋從腳上踢了下來,鄭經爬着去夠那隻鞋,手上用不上力氣,他就用牙咬着往腳上套,可還是掉了。
林水心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先一步撿起那隻鞋。
楊修途上手就打落了林水心手中的破鞋,他可不想要林水心碰别個男人的髒鞋。鄭經又用手去夠。
“你先等等,楊修途。”林水心覺着鄭經對一隻鞋那麽執着不對勁,又要拿,楊修途小心眼地就是不讓她拿,被林水心瞪了眼,他舉起那隻鞋給她看,連燕靖卓都有些看不下去地低頭輕笑。
林水心納過鞋底子,自然一下就看出了這鞋底子被人拿下來過又納上了,讓楊修途拿來剪子,把邊緣剪開,鄭經知道自己是徹底完了,一時間就仿佛行将就木了。
果然在鞋底裏藏有幾封信,燕靖卓也沒講究那些個,展開來看了幾眼,“鄭經,誰讓你殺肖明孝的。如果你能讓那個人認罪,你就可以活着。”
“是宰相。”隻要有一線活下去找林水心和楊修途報仇的機會,鄭經就要試,況且這個男人的風采氣度,超過了楊修途,甚至是吳功名,鄭經已經隐隐猜出了這人的身份。
“關于宰相的事,你還知道什麽?”燕靖卓繼續問。
“就是肖明孝寫的那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東街刀老八是宰相的人,應該是幫着他處理龌龊事的。”鄭經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希望這樣能免了他的死罪。
“見到了宰相,希望你還能記得自己說的這些話。”燕靖卓讓楊修途把鄭經帶上,回宮去……
秋喜去請的吳功名,吳功名來到禦書房,迎頭就是一堆的信:“宰相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吳功名撿起來一看,上面是一些收買或賣官的記錄,但都是肖明孝收的。
“皇上,肖明孝做出這等事,被殺是死有餘辜。他隻是臣的一個門生,這些事情臣不清楚,是臣失察。”吳功名一臉憤恨慚愧。
“宰相可真是我西燕的良相,不過你太心急了,不是還沒看完嗎。”燕靖卓讓吳功名接着往下看。
吳功名努力維持鎮定,後面是肖明孝跟他的一些書信,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張肖明孝送給他銀子的記錄,吳功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臣隻是覺得他有才,才跟他有些書信往來,沒想到是臣看錯了人。至于他寫的送給臣的那些銀子,臣從沒見到,皇上可以看日期,那都是臣的前一位管家所爲。”
“是嗎?”燕靖卓合上眼皮又睜開,眼裏精光乍現,吳功名渾身一哆嗦,又重新跪好:“皇上,以前的管家以我的名義做了許多壞事,我是被蒙在鼓裏的,他都敢與桌公公私賣考題,這私收銀子也做得出。”
“噢?宰相這意思是肖明孝的大理寺卿,宰相一點力都沒有出過?”
“皇上,臣确實是沒有,請皇上明察。”吳功名就差涕泗橫流了,頻頻用衣袖去擦眼睛,抹額頭上的冷汗。
“把他帶上來!”燕靖卓一聲令下,有個人被扔到了吳功名的腳邊,竟然是鄭經。
吳功名心裏涼了半截,卻搶先說:“皇上,他是柳澤然的手下,曾找過我,說是想殺肖明孝,我當時就拒絕了他。”
鄭經是趴伏在地上的,他猜對了,面前的男人是皇上,那他隻要揭穿了吳功名,就有命能活下去,鄭經大聲說:“明明是宰相大人讓我去找刀老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