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我?娘,有木心這個家才是家,沒有木心,有再多子女,這家也不是我蘇旺的家。”蘇旺冷冷說。
林水心是和她姐進來看看姐夫蘇旺處理的怎麽樣了,聽了這話,對姐夫蘇旺的态度很滿意,之前她還是有些怪姐夫的。
林木心哭出了聲,夠了,有蘇旺這句話就夠了。
外頭楊修途給了轎夫十兩,讓他們把春姑擡回去,幾個轎夫擡了春姑就走。
蘇旺出來将蘇二妮拽了進去,又去通知了兩個弟弟妹妹,蘇家人坐在一起開了個會。蘇旺說給兩個弟弟一家每月五兩,他娘的口糧也由他出,讓兩家輪着養娘。
這樣的好事,兩個弟弟都願意做,而且這些年來,蘇旺這個大哥也沒少幫他們,所以兩個弟弟都說:“大哥,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心照顧娘的。”
兩個妹妹沒意見,就隻有蘇二妮小心地說:“這事,還是應該聽聽娘的意思。”
“姑子,你就說你自己就行了,娘這麽大歲數了,該做的就是享清福。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娘到了我家,你去說三道四,别怪我笤帚疙瘩抽你。”老三的婆娘可是個厲害的主兒,直接就是這麽怼蘇二妮。
“我也是。”老二的婆娘也是這個意思。雖說沒有蘇二妮鬧的這些事,大哥不會給銀子讓他們養娘,不過蘇二妮這人就是根攪屎棍子,她們可不願意讓她攪的家宅不甯。
蘇二妮灰溜溜走了,這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以後回娘家都難了。
林水心和姐姐收拾了一桌席面,林木心的兩個妯娌也跟着忙活,四個女人說說笑笑。
跟這些莊戶人一起用碗喝酒,楊修途也能融入進去。林水心吃着吃着就面皮發燒,楊修途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天色已晚,林木心就叫兩人在這裏住一晚,兩姐妹又是說了一晚上的體己話,一直到天蒙蒙亮,林水心才回屋,楊修途還等着她沒睡呢。
“你這人就先自己睡呗。”林水心輕聲說,楊修途默默把她拉進懷裏。林水心有些手腳冰涼的毛病,楊修途讓她把兩隻腳放在他身上,又包住她的兩隻手搓着,林水心被暖的昏昏欲睡。
“楊修途,你說開枝散葉,子孫滿堂就那麽重要?”林水心打了個呵欠,像是在喃喃自語。
楊修途輕輕拍着她,當然知道她是擔心什麽,不過他不是蘇旺,她也不是林木心,事情不會到他們身上的。
第二天臨走時,林木心跟林奶奶一樣,給林水心裝了一堆鞋墊子,“這是給爹的,這是給娘的,這是福蛋的。對了,這草聽人說對關節痛好,讓娘加上大蔥,生姜艾草和香菜根,花椒用來燒水然後敷腰,艾草在這裏,這裏還有艾絨,你用來裝枕頭。”林木心一樣一樣給妹妹裝東西。
林水心好好地放進馬車裏,直到手裏的東西空了,林木心才停了嘴。
“姐,等有空你就去京都玩去。”林水心心裏怪難受的,林木心“唉唉”應着,跟着林水心的馬車,她一直送到了村口。
去接了馬學才,跟魏家談妥了糧食生意,林水心和楊修途就回京都了。算起來他們已經出來了一個多月,早就該回去了。
才踏進楊府,福喜就把楊修途拉到一邊說了句話,林水心看到楊修途臉色大變。
“怎麽了?”林水心被楊夫人拉着說話,脫開楊夫人的手過來問。
“跟我去師父那裏。”楊修途拉着林水心來了錢郎中的醫館,林水心見到了面色慘白,嘴唇發黑的溫生,“師父,他這是怎麽了?”
“中毒,雖然我已經封住了他的筋脈,但如果沒有親人的血爲他解毒,他是活不過明天了。”錢郎中搖搖頭,他這回是回天乏術,聽福喜說這溫生可是個孤兒。
溫生費勁地睜開眼睛,他好像聽到了林水心的聲音,面前影影綽綽,他想看清楚點,可怎麽都看不清楚。
“不好,他因爲激動,毒開始向全身擴散了。”錢郎中過去一針紮昏了溫生。
隋菜花在外邊都聽到了,進來拉着林水心就往宅子走。
“娘,你這是咋了,有什麽事不能等溫賬房醒來?”林水心不知道她娘急的是什麽勁兒。
回到了林家,隋菜花把林有年從後面的地裏叫了回來,鎖了門,拉出放在炕邊的一隻灰色掉漆的木箱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袱小心地打開,裏面有一件小衣服一塊長命鎖,還有一百兩的銀子。
本來隋菜花是想着一輩子都不說的,可看着溫生那樣,她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
“隋菜花,你是瘋了?”林有年抽出腰間的煙袋就要敲在隋菜花背上,這事能拿出來對着閨女說嗎?
“他快要死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隋菜花一抹臉上的淚,就把當年的事都說了,“你去救他吧,水心。”
“娘,你别開玩笑了。” 林水心整個人很亂。
她以爲自己占了原主的身體,結果原主早就不是原主了,現在隋菜花又說不是她娘,林有年也不是她爹,而溫生竟然有可能是她哥哥,這原主的身世太坎坷了,而現在這些坎坷都壓在了她身上。
“人命關天,娘會跟你開玩笑?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他醒了再慢慢說,跟娘走。”隋菜花是最鎮定的,拖着林水心就起身,林有年煙袋抽的“吧嗒吧嗒”響,一屋子嗆人的煙,然後一把将煙袋鍋子摔在了地上,追着出了門。
林水心想起來,那時溫生要看她的胎記,還有被楊修途制止時,他欲言又止的,所以他那時就認定了自己是他妹妹吧。
而醫館裏,福喜已經跟楊修途說了溫生中毒的原因,他一個人去殺宰相吳功名,被傷而劍上有毒,幸虧是李三跟着他,才将他救了出來。
“師父,用我的血給他換血吧。”林水心這一路上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