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聚會,每位夫人身邊都跟了一個丫鬟,而這些丫鬟都是貼身大丫鬟,一個個都帶着幾分傲氣,跟在林水心身邊的綠女也聽起了胸脯,她不能給小姐丢人。
林水心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夫人圈子,夫人們分成了兩撥,一撥隻有三個人,這三人見到了楊夫人,就把她拉過去了。
“這是我家媳婦兒。”楊夫人攥着林水心的手介紹。水心的手涼冰冰的,看來是有些緊張呢。
那三位夫人和氣地跟林水心打了招呼,然後就是跟楊夫人一起談兒女經。林水心還以爲這個圈子是攀關系的,沒想到是這樣吐槽家裏孩子的。
綠女悄聲說:“小姐,那邊有夫人朝你招手呢。”
楊夫人放了人,讓林水心過去,那些人才是這個圈子的中心,這裏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
“公主,聽說你讓那個賤蹄子進門了?”林水心一過去,就有個夫人問這個。
“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放在眼前她也不敢太出格。”林水心說得可憐兮兮,她看出來有些夫人是想看她的好戲。
都說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可架不住總有人想圍觀。
“公主,要我說你就不該開這個口子,老話說得好,甯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張嘴,公主這有一就有二,往後就擋不住了,我們這些人就是這樣的。”一個富态的夫人說得是掏心掏肺,不過林水心看她眼裏可有幾分幸災樂禍。
“可不是,說是他心裏隻有你一個,可這話不知道說給了幾個聽,要我說,别的都是假的,把家産抓在手裏才是最真的。”另一個夫人連遇到這種事該怎麽辦,都給林水心想好了,可見是個有經驗的。
這幫子夫人都是家裏男人娶了幾房小妾了,她們談論的是怎麽給小妾立規矩,怎麽讓兒子在男人跟前賣乖,怎麽給男人吹枕邊風,還有怎麽讓小妾隻敢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小。
這些事聽起來是挺精彩,但林水心是賣脂粉的,不一會兒就被各位夫人的妝容吸引了去,而其中一個人的妝容,在林水心看來是最亮眼的。
她想在脂粉鋪子裏給人梳妝,但她本事一般,白春和井好女也是,楊謹蘭也是,連帶楊府的丫鬟都是半吊子的水平,所以林水心想問問這位夫人。
林水心來到了她身邊,這位夫人就熱情地拉着林水心的手,“公主是不是聽着這些有些吓壞了,我當初也是,不過後來發現真是這樣的,我們是沒有人家的好命。”她說着指了指楊夫人那一小撥人。
林水心笑的有些苦澀,這位夫人就拉着林水心另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然後就跟她說自己的情況。
這位夫人姓隋,叫隋笙,跟其他人有些不同的是她是因爲生的三個都是丫頭片子,所以是她主動讓男人擡小妾的。
“我是怕斷了他家的香火,可誰知道自打那個小玩意進了門,他就開始應付我,後來連應付都懶得,我跟守活寡差不多了。”隋笙跟林水心說起來還是恨得牙癢癢。
“公主你回去盡早把那個唱曲兒的趕出去,放在眼前你是能看見,但男人也能看見她啊。”隋笙覺着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而她聽說了林水心做的事很佩服,所以不想林水心走她的老路。
這個人眼裏是一點幸災樂禍沒有,林水心重重地點頭說知道了,隋笙挺不好意思的說自己話太多了,林水心趁機問她的妝是怎麽畫的。
“這是我自己畫的,你要想學,姐姐教你。”隋笙說完拍了下嘴,她太得意忘形了,面前的人可是公主。
“公主,對不起,我……”
“沒事,你比我年長,我應該叫你一聲姐姐,那我就請姐姐來教了。”林水心是真想跟隋笙學梳妝,而且對她印象還不錯。
隋笙也痛快,當下就開始給林水心講一些基礎的,林水心聽的是雲裏霧裏。跟隋笙比起來,她這個賣脂粉的,倒像是門外漢,隋笙又耐心地給她講。
“走了,水心。”楊夫人過來喊人,對隋笙點點頭,本來隻是想讓水心聽聽這些夫人身上的教訓,讓她不用爲楊府考慮把細細趕走,看來她又爲她的生意忙上了。
隋笙也不好意思地朝楊夫人點頭,她跟林水心是一個願意學,一個願意教,頗有些相見恨晚,這才發現其他夫人都散了。
林水心告訴了隋笙自己的脂粉鋪子在哪,明天讓她再去給楊謹蘭井好女白春等人講講,隋笙爽快地同意了。
跟着婆婆楊夫人上了馬車,林水心還沒等着問,楊夫人就向她說起了隋笙的一些情況。
“我猜猜,你肯定是看上了她梳妝的本事,娘沒說錯吧。”
“娘說得對極了。”林水心偎着楊夫人,都說婆媳天生不對付,可林水心覺着她跟楊夫人就合得來。
隋笙的娘以前是宮裏的侍女,是專門爲娘娘梳妝的,所以隋笙的本事大多來自于她娘。而她能進入這個夫人圈子,靠的也是這個本事。有許多夫人都讓隋笙教家裏的丫鬟梳妝,不過還沒有人能勝過她。
“她男人那個九品都算不上的破官,也是她用這本事求來的,”楊夫人挺看不上隋笙的男人。
一個秀才,靠着老婆當了官,結果隋笙爲了讓他家有個香火大度讓他納妾,他可倒好,看看這幹的是人事嗎?
“娘,你說我讓她來管脂粉鋪子有戲嗎?”林水心興沖沖地問。
“我看難,她現在也許是覺着沒啥奔頭了,都很少再幫那些夫人教丫鬟,剛才她肯跟你聊,我都意外。”楊夫人覺着這事懸,不想讓林水心抱太大希望,免得回頭再失望。
林水心倒想試試看,這個隋笙真是自己的脂粉鋪子很需要的人。
等兩人回了府,丫鬟說細細出去了,楊夫人倒想讓她永遠滾得遠遠的,就是不知道林水心經過這一趟,有沒有改變想法。
“少夫人,少爺被纏住了,等着你去救呢。”福喜進來時連跑帶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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