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心沒想到這事這麽快就連皇後都知道了。柳茹素以過來人的口吻說了一通,就讓芍藥送林水心出宮,她可不想跟上回似的,讓燕靖卓見到林水心。
沒一會兒,芍藥就回來了,柳茹素奇怪:“怎麽這麽快?”
“娘娘,公主被皇上叫去了。”芍藥天天在柳茹素身邊伺候着,看得出來娘娘并不喜歡皇上見公主。
“是嗎?”柳茹素有點失神,靖卓爲什麽要這麽執着于見林水心呢。
燕靖卓隻是跟林水心說了肖明孝已經向他請罪,“他已經降爲從五品,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了。至于那個胡亂增賦的縣令,已被大理寺斬首。”
這些事其實不用燕靖卓親自說,不過他是用這些引出下面要說的話,這才是他讓小桌子守着,非要見到林水心的原因:“這樣,我賜林姑娘一道金牌,楊修途也有,以你公主的身份加上這道金牌,就可以号令官員,而且不會有人敢找你的事。”
林水心能怎麽辦,面對着皇命,她隻能“從”。
回到楊府,林水心把金牌拿給了楊修途看,楊修途要她盡管收着。
“楊修途,我這個公主是不是太愛管閑事了。”可是都是事情找到了她,她不能不解決。站的越高摔得更慘,林水心太懂了,上回就是解決了鹽事,肖明孝才開始找她麻煩的。
“沒事,有我在,你想做什麽盡管放心大膽地做,我說過會護你周全就肯定會。”楊修途的話讓林水心安心了些。
晚飯時,細細也出現了。林水心坐在楊修途身邊,她就站在楊修途身後,桌上五個人,就楊修途身後杵着個她。
這回她沒叫修途,而是叫少爺:“少爺,我幫你盛粥。”
“我兒子有手,不需要老媽子伺候。”楊夫人眼裏可是不容沙子的,雖說留下細細是爲了楊府的顔面,不過看見她,楊夫人就覺着礙眼。
細細的手尴尬地舉着,看着楊修途給自己盛了一碗,又給林水心盛了一碗,楊夫人心裏舒坦了,這個小妖精就是自讨沒趣。
“回去你的院子,看見你影響胃口。”楊夫人鄙夷地說,林水心聽得都一愣一愣的,原來楊夫人說起難聽話能噎死人。
“少爺。”細細泫然欲泣看楊修途,可惜楊修途根本就不看她,細細回到了她的院子。
她就不信這楊修途是銅牆鐵壁,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離開漫香居進了楊府的。
那天,方貫财說來了一位貴人,問誰願意進去,并說他醜話說在前頭,那人很難伺候,“要是被趕出來,你們也知道自己是什麽下場,要是都不願意,就抓阄。不過他可是國舅爺。”
一聽是國舅爺,就有幾個動心思的,而細細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她的曲兒唱得最好,得的賞是最多的。
這漫香居有條死規定,一旦唱曲不得客人的喜歡被趕出來,就要接客,再被客人嫌,就要到一樓,然後就是回去東街。細細有個姐姐,就是因年紀大了,再加上運氣不好,才第五天就被送去了東街。
所以細細迫切地想抓住個大官帶她離開。看到楊修途第一眼,細細的一顆心就丢在了楊修途身上,她小心地唱曲兒,小心地看楊修途,然後體面地離開了那個單間。
唱曲兒的也攀比,細細就炫耀自己被國舅爺看上了,還被破了身,方貫财不知道真假,就告訴了鄭經,鄭經讓他把細細叫來,唱曲兒的都是完璧之身,一驗便知。
細細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得意,多虧她用毛筆給自己破了身,所以見到鄭經請的穩婆也不心慌,鄭經對她就一句話:“你要是能跟着楊修途,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但要是被趕出楊府,那就直接去東街,好自爲之。”
自己絕不能被送去東街,細細咬着嘴唇想。
“夫人叫你過去。”細細聽到外面丫鬟喊,她在楊府,是連個稱呼都得不到的,但總有一天,她要讓丫鬟叫自己一聲“夫人”。
楊夫人覺着别的查不出來,是不是處是可以的,所以她叫了師兄錢郎中來。
“就是她?”錢郎中看了一眼就不耐煩地問。聽說那個女子住進了楊府,錢郎中都想把這楊府給掀了,還是林水心出現,說了是想看看她想做什麽,然後順藤摸瓜,把後頭指使她的人找出來。
“還用費這個事?她從哪來的,就是誰指使她的。”錢郎中不明白這不是秃子頭上的虱子嗎,不過還是消了火氣。
一搭細細的手腕,錢郎中就收回了手,“楊修途你跟我出來。”楊修途乖乖跟了錢郎中出來。
“怎麽了,舅舅?”楊修途是經常見錢郎中生氣,但很少看到他這樣滿面冰霜。
“怎麽了?我可不是我那傻徒弟,這唱曲兒的都是完璧之身,而她是真被破了身,這是怎麽回事?”
“舅舅,她既然被送來,就肯定是這樣的,但我沒有做過對不起水心的事。”
“可這事都傳遍了,也就是林家人剛回來又老實,還沒聽說這些,再加上她弟弟不在家,要不然你以爲人家會不來找你算賬?”錢郎中氣沖沖地,修途就不該去那漫香居,最不該的是還惹上了這樣的風流債。
楊夫人心裏也有點打鼓了,師兄這個表現就是她真的被破了身,招來丫鬟蒜瓣帶細細離開。
細細知道她在這楊府起碼可以待下去了,她勝利地看了眼林水心。
“娘,我相信楊修途的。”
“水心,你不明白,等我明天帶你在夫人圈走一圈,你就明白了。”現在,這是無論真假,都被說成了真的,而楊家還得認下。
林水心在臨河縣懲治貪官污吏的事在京都傳開了,可這樣的公主卻嫁給了那樣的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