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縣令被問得暈陶陶,脫口而出個數字,這林水心的聲音真是醉人啊。
“那請賬房來算算吧,這銀子有出入。”
師爺被請了上來,當着這麽多雙眼睛,他也不敢瞎撥算盤,是林水心讀一個數,他撥出來,而楊修途就站在他身邊,讓他頭上直冒冷汗。
“大人,多……多了二百兩。”算完,師爺據實說。
“周縣令,這是怎麽回事?你是要貪贓枉法?”肖明孝威嚴地問,官差過來就要将狗縣令押下去。
“大人,不關我的事啊,這賬目是師爺做的,要抓抓他。”狗縣令把罪推到了師爺頭上。他覺着很冤,他這官可是用真金白銀買來的,當然要撈回來,不然誰買個官作。
“這做假賬欺瞞朝廷可是要被砍頭,而且子孫都不允許走仕途了。”柳開來看有了轉機就說。隻要證明了這狗縣令不是好人,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不是假賬,是真收了這麽多銀子,都是縣令帶人收的,賬也是縣令讓我這麽寫的。”師爺也不想死。
“誰讓你這麽寫的,明明是你寫的賬。”
“明明是縣令你說的,我一個小小師爺,哪有這麽大的膽子。”
……
兩個人狗咬狗,狗縣令越說越急,就想着讓師爺擔下所有的罪,“就是你幹的,要不是你說你能模仿别人的筆迹,我上哪裏知道去?”
真相大白,狗縣令捂住嘴也來不及了,慌忙搖頭,話說得颠三倒四:“大人,我是氣糊塗了在胡說八道。不對,師爺是會模仿筆迹,但絕對沒有模仿之前的柳縣令。”
柳開來這下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别看他文弱此時一把就提起了師爺的衣領子:“說,庫銀的封條是不是你寫的?賬目那裏也是你寫的對不對?”
“不是我。”師爺可不跟狗縣令似的什麽都說,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這些事的。
而這時福喜進來了,手裏拿着一卷的字畫,師爺一看就知道完了。他有個愛好,喜歡模仿古人的字,還會拿去賣,看到有人上當,他就得意。福喜拿的這些,是從師爺家搜出來的。
楊修途要福喜展開,真可以說是以假亂真,隻是墨迹還新就是了。
“這隻是我的愛好,我可沒有用來做壞事。”師爺還是嘴硬,而狗縣令在肖明孝的厲眼下,縮在一邊一句都再不敢說。
楊修途到了師爺身邊。肖明孝看到師爺肩膀往下沉,從剛才他就很少說話,一直在靜觀事态發展。
林水心趁機問:“那臨水村交的賦哪去了?”
“縣令不讓記。封條和賬目是我做的。大人,我也是沒辦法,我上有老下有小,十幾張口等着我,不這樣做,縣令就不讓我做師爺。求大人開恩。”師爺朝着肖明孝跪倒,說了實話。
幾個裏正這下明白了,原來從頭至尾都跟臨水村無關,他們都是上了狗縣令的當。
“呸,還真是狗縣令,大家罵的不錯。”幾個裏正恨不能打這個狗官一頓。
“安靜,你既然這麽說,有什麽證據沒有?”肖明孝從頭至尾可一直在公正審案,誰也找不出他的不是。
“大人可仔細看,前任縣令的那頁賬目被撕掉了,但用力掀開看,能看到痕迹,要是把裝訂的賬目打開,也能看到撕掉留下的上邊一點,而撕掉的那頁在這裏。”師爺一直把那頁紙随身帶着。
肖明孝命人将裝訂好的賬目打開,果然找到了被撕的痕迹,而且正好與師爺拿出的那頁吻合,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而這時,外面又傳來女子的喊冤,五個婦人連同她們的家人被帶了進來,看到狗縣令已經被戴上了枷鎖,她們更敢放心大膽地說了。
她們就是那些被狗縣令禍禍的女子,其中一個說:“大人,狗縣令說跟了他,村裏就可以免賦,可其實并沒有。”
“我可以作證,他也是對我這麽說的,我們村的人都聽見了。也是因爲這樣,他才挨的打,并不是我作爲公主罔顧律法,随意就打人。”林水心選在此時說。
看來林水心是知道了那個折子上說了她什麽,此時肖明孝一臉惶恐:“公主,我隻是奉命來查,皇上也是爲了堵悠悠衆口,并不是信了他的話。”
說完,肖明孝又轉向完全傻住的狗縣令:“強搶民女,誰給你的膽子?還敢對公主無理,不僅如此,還誣告公主打你,其心可戮其罪當誅!來人,将周縣令關入大牢,待我回京都時将他押回大理寺審問。”
狗縣令聽說那大理寺不死也能讓人脫層皮,再說他這幾條都是重罪,他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朝着林水心跪下了:“公主,是……”
“把他押下去。”肖明孝看出來這狗縣令是想魚死網破,拖他下水了。
“等等,肖大人,我倒是想聽聽他說什麽。”都說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林水心想聽狗縣令說。
狗縣令也不怕肖明孝渾身的煞氣了,将在京都周知縣告訴他的事都說了:“公主,事情都是我表哥讓我這麽做的,我就是照辦。而我表哥就是被肖大人請了後,才讓我上折子告公主亂打人的,本來我都想好了要道歉。我雖不知道表哥跟肖大人說了什麽,但肯定是肖大人給我表哥出的主意。”
“把他押下去。”肖明孝動了怒,狗縣令被官差拖走了,師爺也被關入了大牢,不過林水心看到他央求地看了楊修途好幾眼。裏正和那些姑娘也都被帶下去了,就剩下了四個人。
“公主,那周縣令能誣告你,也能誣告我,希望公主不要聽信他的話,我跟京都的周知縣絕不是說的他說的那些事。”肖明孝連忙解釋,雖然狗縣令的話沒有證據,但要是林水心把這些話說給皇上聽,皇上會對他起疑的。
林水心才懶得聽肖明孝說的,事情解決,她隻想走。
“等一下公主,我還有事要說。”柳開來覺着此時就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