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人狀告公主濫用私刑,告到了官府。”肖明孝從三品成了正三品,是大理寺卿。
是周知縣說的,他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是那個叫孫大錢的叫花子非要讨公道,他就求到了肖明孝面前。
“林水心?”燕靖卓沉聲問,“什麽人狀告?”
“行乞的,他說是隻想要點粥,就被公主打了,人傷的挺重,臣想問該如何處理?”
“公主作爲皇親國戚,理當更自律,而且乞丐大多是些逃難來京都的,連皇上都說過要好好對待,公主這樣做太不該了。”一個大臣說。
燕靖卓掃了這人一眼,平時他可沒這麽敢說。
“這事肖愛卿查查吧,把林水心請去,查清楚,要真是她的過錯,就按律法處置,西燕沒人能淩駕律法之上,包括我。”坐在這龍椅上,燕靖卓就是以西燕爲重的皇上。
“不過……”燕靖卓又看了底下的臣子一眼,這些人沒有幾個是真爲社稷的,接着說:“青禅寺的方丈跟朕說過,這京都的乞丐太亂,該好好治理下。你們作爲臣子,明辨忠奸,可保朝廷安定,明辨好人壞人,才能讓民衆安定,退朝。”
這番話,讓大臣都是一震,肖明孝更是驚出一身冷汗,他還是着急了。不過事已至此,就按皇上說的,把林水心請去官府,兩方對質吧。
宅子裏。
“水心,别去,你……你們要抓抓我吧。”隋菜花張開雙臂,把林水心護在身後。
“老夫人,隻是請林……姑娘去問下話,不是抓。”官差耐心說。
“娘,沒事的,我去去就回。”林水心從隋菜花身後走出來,聽這些官差的語氣,不像是要抓她。
李三馬上去告訴了楊修途,而隋菜花哪裏坐的住,急慌慌去了楊府……
堂上。
林水心看着坐在上首的肖明孝,怎麽是他?周知縣坐在他下首。
“公主,今日請你來,是有人說你濫用私刑,來人啊,讓他上來。”
肖明孝話落,孫大錢就被人擡了上來。他身上的淤青已經轉成了黑青,不過他不願意去醫館,說自己這一身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青天大老爺啊,”孫大錢“噗通”趴在地上,又費了半天勁才跪好,對着肖明孝就是一通磕頭,“求你給我做主啊,我這身傷都是被她打的。”那給他銀子,讓他來告官的人說了,越可憐越好,孫大錢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别哭啼,把事好好說清楚,本官自會爲你做主。”肖明孝一拍驚堂木,吓得孫大錢大氣都不敢喘,更不用說出聲。
“林姑娘,你來說吧。”肖明孝轉向林水心。
周知縣不懂,爲什麽肖大人叫公主“林姑娘”。
“他說餓,我買了吃的給他,可他和他的一幫子人成天堵着門,讓我脂粉鋪子的生意沒法做,勸也勸過,這事官差也知道。”
周知縣忙不疊點頭,官差都是他派去的,林水心說的句句屬實,官差也回來說過,叫花子見了他們就跑。
肖明孝看了周知縣一眼,沉思片刻:“既然是事出有因,那就是情有可原,不過林姑娘該謹慎些,這打的太重了。皇上向來說要好好對待這些乞丐,這樣,林姑娘治好他的傷,再給些銀子,這事就算解決。”
孫大錢聽說又有銀子拿,連聲說“聽大人的,大人可真是青天”,肖明孝又看堂下的林水心。
這時,外面傳來擊鼓聲,一個官差小心進來說:“大人,有許多人來告……他。”官差指着孫大錢。
“讓他們進來。”肖明孝預感到事情似乎又要對林水心有利了。
果然這些人進來,有的說自己好好走在路上,就有叫花子倒在面前,說他踩了叫花子的腳,要銀子去醫館治,可明明他沒踩到。
有的說自己馬車在街上行的很慢,就有斜次裏的叫花子出來,倒在車前,說是被馬蹄子踢斷了腿。
還有一個更是豁出去了,那件事他越想越丢人,“大人,明明是那賤婦勾搭的我,可就是他帶着一幫子人出現,說我污了他家未及笄的妹妹。呸,連點紅都沒見。”
楊謹蘭也來了,她等這些人都說完了,她最後一個才說:“大人,這賣包子的能作證,我每天都買包子給那些乞丐,可他們越發得寸進尺,有夫人小姐進鋪子,他們就圍着人,直到把人吓跑才肯罷休。”
賣包子的就在林水心的脂粉鋪子旁邊,對于楊謹蘭說的連連點頭,他是看在眼裏的。
“那你們爲何到此時才說?”肖明孝問。
“回大人,我們不敢,皇上說了要對乞丐仁慈,我們都是自認倒黴。可聽說公主也因爲這事被找來問話,我們就再不能忍了,這些乞丐竟然連公主也欺負。”有個人義憤填膺地說。
孫大錢都懵了,林水心是公主,他不知道啊。
“來人啊,把孫大錢押下去關進大牢,聖上正好說了,要嚴懲這些非逃難的乞丐,用他來以儆效尤。”肖明孝慣會見風使舵,事情成了這樣,他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更好。
來的人聽到孫大錢受到懲罰,都覺着大快人心,林水心要和楊謹蘭一起離開。
“公主留步。”肖明孝走下堂來,來到林水心身邊:“還望公主恕罪,剛才臣爲了引那乞丐說出實情,稱呼公主爲林姑娘,沒想到這人如此作惡多端,是臣查的不夠,望公主恕罪。”說完,一臉的慚愧。
林水心點點頭,怪不得肖明孝這種人能夠當大官,能屈能伸,又看起來公事公辦,是很懂爲官之道。她就是覺着他是針對自己,也是無話可說。
外面楊修途早等着,林水心走向他,那些人應該都是楊修途找來的吧,他從什麽時候就開始查了?
“水心姐,是我把事情告訴我哥的。”楊謹蘭趕忙說,她聽說林水心不喜歡她哥插手她的事。可楊謹蘭這次好心辦了壞事,林水心和楊修途間的情意綿綿都被楊謹蘭這句話打破了。
京都街頭巷尾有了新的談資,說林水心這個民間公主勇敢地幫皇上懲治了那些惡乞丐,一時間,林水心的名聲都要追上宰相吳功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