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草草的還是以前那些,幾個人逛了一圈就沒了興緻,坐在一張石桌子邊,其中一位小姐說:“老規矩,來比比誰的花樣子最好。”
趙明月嘴角掀起一絲得意的笑,往年這個時候,楊謹蘭總會出盡了風頭,連帶得她的花樣子也能風光一把。想到這裏,趙明月退到了一邊。
“天,謹蘭,我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花樣子,好生動,給我吧。”
“給我,謹蘭你有好東西這麽藏私,我要生氣了!”一個跟楊謹蘭年歲差不多的少女撅起嘴,怒瞪楊謹蘭。
“我的!”“我的!”
趙明月看着幾個小姐不顧身份地搶起來,有些詫異,往年她的花樣子雖然受追捧,也沒搶成這樣,是楊謹蘭的繡藝變好了?
“别搶,我給大家都準備了。”楊謹蘭看這些小姐要搶破了頭,才說。
幾位小姐這才分開,冷哼一聲,她們幾個是家事相近,脾氣也相投,經常這麽玩鬧,并不會真的鬧翻。
其中一個小姐好奇地問:“明月姐,這花樣子也是你畫的?”看起來可不像,趙明月畫的素雅,而這個更樸拙有趣。
趙明月有些想當然了,矜持地笑着說:“當然。”
“這是我水心姐畫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趙明月的笑挂不住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楊謹蘭這是什麽意思,耍弄她,故意看她出醜?
楊謹蘭不是針對趙明月,就是急着爲林水心說話。她今日來,就是想讓林水心的花樣子在小姐圈裏出名,剛才是最好的機會,她才急于說。
“這是公主畫的?”有位小姐趕緊轉開話題。
趙明月死死看着那花樣子,一株臘梅上面一隻喜鵲不是喜鵲的玩意,粗俗淺薄,她就是閉着眼也不會畫這樣的醜玩意,這是花樣子,笑死個人了!
幸好,趙明月也有準備,拿出錦帕展開,重新挂上溫煦的笑:“這個才是我的,謹蘭問我要過,我還以爲給了她一張。”
這花樣子也不差,隻是有林水心的珠玉在前,趙明月的就算不得什麽了。“不錯。”
“還過得去。”幾個小姐看了幾眼,又去看林水心的。
趙明月恨恨地看着這些小姐,在心裏安慰自己,她們隻不過是跪舔林水心那個公主罷了,都不識貨。
面子裏子丢了個幹淨,遊園會剛進入高潮,趙明月就回了家,而那些小姐像是都沒注意到她先走了。
“明月,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趙夫人叫住趙明月,閨女這是怎麽了,往年可是會拉着她說半天遊園會如何如何熱鬧的。
“你别管!”趙明月惡聲惡氣,她今天可是丢了大人,連她娘也不想理。
趙夫人悄悄叫了丫鬟銀鎖問,聽了個大概,就覺着頭疼,閨女這是還執迷不悟啊!
而趙明月回到屋裏,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稀爛,又喊銀鎖進來收拾,銀鎖剛從趙夫人那回來,隻不過是慢了一點,就被甩了兩巴掌。
銀鎖默默收拾了碎片,捂着腫起來的臉退了出去,她家小姐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銀鎖,過來,我有事吩咐你。”趙明月叫住銀鎖,銀鎖猶豫着到了趙明月身邊……
幾天後,林水心的脂粉鋪子對面開了家新的脂粉鋪子,人還不少,因爲是趙大人的掌上明珠趙明月開的。
趙明月的姿色,在這京都可是數一數二,她用過的脂粉,許多夫人小姐都想試一試。
楊府裏。
“謹蘭,你爲何要惹她,這下好了吧?水心的脂粉鋪子生意難做了。”楊夫人點着楊謹蘭的額頭。
“娘,我哪知道她能出這種損招,而且她明顯是撒謊,賣的比水心姐的都便宜,她能往自己臉上抹那個?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楊謹蘭很看不上趙明月的行徑。
那她畫的就是不如林水心好,還不叫人說,非得讓人都捧她的臭腳?誰慣她的臭毛病!楊謹蘭最膈應趙明月這種人了,兩人的交情徹底到頭了!
可麻煩就麻煩在偏偏這時候,林水心和楊修途回覃州府接她爹娘了,鋪子裏就剩白春和井好女,兩人是一點辦法沒有。
楊謹蘭是替林水心去看看鋪子,才發現了這個事情,趙明月嚣張得很,自己就在鋪子裏。
“娘,我有主意了,既然有人是看在她是趙家千金份上買的,那水心姐還是公主呢,就跟酒樓一樣,明晃晃亮明身份。”楊謹蘭越說越起勁,覺着這樣一來,肯定可以扭轉局面。
“可算了吧,這點小事就要拿出公主的身份,那這身份太廉價了,我告訴你,不準這樣幹。”楊夫人趕緊制止了楊謹蘭的異想天開。
這不行那不行,楊謹蘭豪氣地一拍桌子:“娘,那我明天就去水心姐的脂粉鋪子,親自跟趙明月打擂,我還就不信了,我這個楊府閨女比不得她趙家閨女。”
楊夫人這回給楊謹蘭打氣鼓勁,閨女雖然想得過于容易,但受些挫折也是好的。
第二日,楊謹蘭草草吃了早飯,就雄赳赳氣昂昂去了脂粉鋪子,可半天不到,就一肚子火氣回來了——
好不容易有人半隻腳踏進脂粉鋪子,楊謹蘭趕緊讓白春去招呼,結果對面脂粉鋪子過來個姑娘,拉着這婦人說:“夫人,去我家吧,你知道趙小姐吧,可是趙小姐親自教你打扮。”
“趙明月小姐?那我去看看。”這婦人轉身去了對面,趙明月可是美人,誰不想做美人呢?
這讓楊謹蘭如何能忍,這拉客都拉到門前來了?她氣勢洶洶來到對面脂粉鋪子,看到有幾位小姐也在這裏,更是生氣:“趙明月你虧心不虧心,有啥沖着我來,搶客人算什麽本事?”
“謹蘭,一碼歸一碼,我可不是爲和你置氣,聖上要我們多向公主學習,我這也是學公主做一番自己的事業。”
趙明月這席話,讓涉世未深的楊謹蘭吃了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