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個女人?難道西燕沒男人了?”來了五個人,其中一個盯着林水心身邊的男人恥笑。
“女人怎麽了?難道你不是女人生的,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是西燕沒男人,而是跟你們交易,我一個婦道人家足以。”林水心這話不帶一點髒字,卻讓對面幾人的臉色成了豬肝色。
這幾人雖然穿着西燕的衣服,但說話的腔調古怪,不像是西燕人。
“你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看不起我們東夷,誰給你的……”
“住嘴!”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呵斥,剛才那人才發現他被個婦人三兩句話就激的說了不該說的話:“對不起,太……頭兒。”他差點又說漏了更不該說的話。
“姑娘,對不起,他走江湖慣了,所以嘴上沒遮沒攔,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這個高大冷峻的男人,才是說話算的,他一說,其他四個人都不敢無理地看林水心了。
“我就是爲正事來的,一千斤鹽都在這裏。”林水心指了指鹽,跟這個男人說。
這些人對交易很熟,清點過稱,就讓林水心等人離開,銀票也交給了林水心。
走出去不遠,賬房就小心地對林水心說:“林姑娘,把銀票給我吧,這是……”
“我知道,規矩。”該怎麽做,青影今天在馬車上都告訴她了,林水心把銀票交給了賬房保管。
那個矮胖的監工突然說:“這些東夷人太目中無人了,每次都是鼻孔看人,以爲穿成西燕人一樣,就沒人認出他們?”
林水心看那賬房一聽到監工說這個,就越走越慢騰騰,落到了後面,這個人很懂得如何自保。
東夷人這邊,看林水心一行人走遠,梁仁乾一巴掌就把剛才說漏嘴的那人打倒在地:“割了他的舌!”
那人顧不得管一嘴的血,就地跪好,“砰砰”磕頭:“求殿下饒過我,我錯了!”
“叫我什麽?回去再處置你!”梁仁乾最讨厭不知死活的人。
“頭兒!”那人面如死灰,聽到割舌他就應該住嘴的。
誰能想到,他們東夷以鹽出名,将鹽賣給西燕換得人人富庶,但其實他們東夷最缺的也是鹽。
他們的鹽是來自于鹽礦,而那些鹽礦因祖祖輩輩的采挖,有枯竭的迹象,不過這是他們最大的秘密。鹽是桎梏西燕的利器,所以他們東夷一直在苦苦支撐。一直到知道了柳澤然這裏賣私鹽,他們來買私鹽,鹽荒才有所緩解。
曆朝曆代以來,西燕比他們東夷國力強盛,又地廣人多,所以他們一直不敢冒然開戰。而他們因爲三面環山,易守難攻,西燕也不敢攻打,才能相安無事到現在,不過近來,爲了這鹽,父皇有了新的打算……
“頭兒,真是奇怪,這麽久,我們的人還沒有來運鹽,要不要我去看看。”一個手下覺察出了不對。
梁仁乾不再想兩國的明争暗鬥,今天是比平時等的久了點,那些人待的地方距這裏隻有十裏地,按說他們離開一刻鍾後,那些人就應該駕車往這裏出發的。
“你去看看,小心點。”正說着,兩輛馬車,三兩牛車過來了,過來就開始搬鹽,梁仁乾和其中的兩個人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路,梁仁乾閉目養神,一個手下湊到他耳邊:“頭兒,有些不對勁,這方向是進西燕京都的。”
梁仁乾最煩别人離他近,聽聞此話壓下咒罵,悄悄掀開簾布往外看,方向是不對,要這人不要聲張,運足力氣就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了下去。他們的馬車是在最後,所以前面無人攔,隻後面有人在緊追。
“别讓他們跑了,不然怎麽跟主人交代,抓不到就殺!”
主人?據他所知,柳澤然身邊的人都叫他主人,這些人是柳澤然的人?沒空想下去了,梁仁乾看又有一名手下倒地,隻能盡全力擺脫追兵。
前面的小亭子就有他的人……
皇宮。
“楊愛卿,你這次做的好啊!”燕靖卓抑制不住高興,還以爲私鹽交易是停了,原來是賣給了東夷。不過,這也讓他發現了東夷的一條軟肋。
“我隻是按聖上說的做,但其中一人像是東夷的太子,我把他放走了。”楊修途畢恭畢敬。
“你這樣做更妙,留個活口,才能讓他們互相猜疑,事情沒有擴散出去吧?”
“沒有,聖上。”
“修途,其實說起來,我算是你的姐夫,你算是我的舅子,在這私底下,你可以用民間舅子對姐夫說話那般的,那樣我也能自在些。”燕靖卓換了語氣。
“臣不敢。”楊修途心裏有一道線,他不想跨過去,跨過去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算了,我不逼你,好好看着柳澤然的春風樓,小心行事。”燕靖卓繼續說起了正事。
春風樓。
“鄭經,三天了,你的對策呢?這就是你說的香滿樓完了?”柳澤然手上的茶杯摔在鄭經腳前。
鄭經大氣不敢出,他怎麽知道楊修途還有這樣的後手,還一直到了此時才出,香滿樓當然就起死回生,而且楊修途已亮明了身份,還挂上了聖上禦賜的牌匾。
他是皇商,而幹姐姐更是當今的皇後,所以就是一些官員也轉頭去巴結他。
這些京都的官員精着呢,也擅于審時度勢。當今皇後雖然無子,但太子就養在她膝下,就相當于太子是她所出,皇後又向來賢良淑德,得皇上恩寵,所以巴結楊修途比巴結柳澤然更有用。
“啞巴了?鄭經,我能讓你出監牢,也能再将你送進去。”柳澤然坐在那裏,重新又拿起一杯茶。
“主人,要不要讓林姑娘想些新菜,她應該是有所保留。”
“怎麽,這就是你的對策?什麽都要叫林水心做,還要你有什麽用,不如我把你綁了送給林水心,相信她應該會高興。”這也算是鄭經在他手裏的一點用處。
鄭經害怕了,他雖然不人不鬼,可不想死。
“主人,有人來了。”青影的聲音救了鄭經,還難得的帶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