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這些都是脂粉?”白春看林水心又擺了許多出來,脂粉竟然有這麽多種,她還是頭回見到。
“當然,對了,白春你試試……”林水心說到這裏犯了難,她本來想讓白春用上美白的脂粉,也好叫人看出這脂粉的厲害之處,可白春就跟她的名字似的,用了脂粉,恐怕也看不出多大不同。
“咋了,東家,這脂粉咋這麽白?”白春看見這種脂粉就稀罕上了。京都的女人,跟覃州府的女人有通病,沒有嫌白的,隻有嫌自己不夠白的。
“這是美白的脂粉,能讓人慢慢從底子變白,本來想讓你用,這樣來鋪子的人看着你一天天變白就會買。可你這麽白,用了也應該看不出啥效果。”林水心的這款美白脂粉,因爲是由裏至外的白,所以最好是有個人先試,現在就是缺這麽個人。
“這有啥難的,東家,我把我小姑子叫來,她長得挺俊,就是有點黑黝黝的,不用給銀子,隻要能變白,她肯定樂意。”白春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就差拍胸脯了。
這敢情好,林水心需要的正好就是這麽個人,看林水心同意,白春臉上也笑開了。
第二天,白春就領了個姑娘來。白春的婆家姓井,這姑娘叫井好女,今年十六歲,快到了找婆家的歲數,就是因爲長的黑黝黝,有些找不到好婆家,這可讓白春的婆婆愁白了頭。
“東家,這個就是我小姑子。”白春把井好女拉到林水心面前。
“你願意來鋪子裏幫忙嗎?”這井好女簡直太合适了,那美白的脂粉抹上臉,她就是活招牌。
按說未嫁人的姑娘,不太好抛頭露面,但莊戶人沒那麽多講究,再說這裏也少有男人踏足,又有嫂子陪着,井好女點了頭:“我願意,隻是東家,我真的能……”
“我保準讓你白,不說跟你嫂子一樣,起碼跟我一樣,隻是你要有耐心,變白是需要個時間的,來,現在就試試。”林水心明白井好女擔心什麽,搶在了前頭說。
林水心教了井好女怎麽用,井好女看着自己臉上就薄薄的一層,不跟以前她娘給買的,跟戲子似的糊一臉,也不難受,心裏覺着這回說不定真能白點。
這邊廂,綠女進來看三個女人圍成一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吭哧一聲:“林水心,我家小姐想見你。”在綠女眼裏,林水心也就能雇上不得台面的鄉下人,她家小姐不進來是對的,進了這種地方真是髒了腳!
又是吳瑩瑩的丫鬟,每次都是這麽趾高氣昂,林水心也不慣她的臭毛病:“想見我,就來鋪子裏見。”從春桃的事情上,林水心發現自己還是軟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你!我家小姐是什麽身份,進你這髒地方?上回從你這裏回去,小姐可是上吐下瀉,差點去了半條命。”綠女說的挺邪乎,要她說小姐哪用得着找林水心說話,直接把人扔出京都就是。
林水心充耳不聞,既然這麽嫌棄她的鋪子,那就别見了多好。
“你是聾了?”綠女作爲吳瑩瑩的大丫鬟,還沒被人這麽下過面子,聲音拔高了一截。
吳瑩瑩這時進來了:“綠女,休的放肆。林姑娘,是綠女沒說明白,我是怕你這裏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說。”
“裏面清淨,我鋪子裏的人也不會聽牆角。至于你丫鬟說的,上回你回去不舒服,我想不是在我這地方,是夫人見了我這個人不舒服吧。”林水心覺着上回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對柳澤然沒意思,難道當丫鬟的聽不懂,這個吳瑩瑩也聽不懂?
吳瑩瑩被這話說的很難堪,不過爲了沒人跟她搶柳澤然,還是輕聲說:“那林姑娘我們就裏面談吧。”
話說到了這份上,這吳瑩瑩還是要跟她談,林水心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一進裏面,林水心就聽着吳瑩瑩喋喋不休地說她跟柳澤然是如何如何的情投意合,這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夫人,你跟東家感情這麽好,哪有人插足的餘地?”林水心聲音平平,别人的愛情再好,她也不羨慕。
“你知道就好!聽說你作奸犯科,入了牢,是我家姑爺把你領出來的,啧啧,你要是識相,就哪來的滾回哪去吧。”綠女插嘴道。
她家姑爺身邊向來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林水心是怎麽鑽營到了姑爺身邊,又是什麽目的。
林水心站起來瞅了綠女一眼:“說完了嗎?說完就請離開吧。”
“林姑娘的弟弟是叫林立吧,聽說就是在京都的書院,還是拔尖的,林姑娘可要好生顧着弟弟的前程才是。”吳瑩瑩吳侬軟語,可這話裏的意思,對林水心來說,比綠女說的那些威脅都大。
林水心攥緊了手,真不愧爲吳宰相的閨女,知道怎麽威脅人最有用,不過好像她這話說的不是時候,剛好被進門的柳澤然撞見。
林水心起身往門口走,說了一身“東家你來了”。
綠女和吳瑩瑩都是背對着門,所以都沒看到柳澤然是何時來的。
吳瑩瑩有些尴尬地跑了出去,她好不容易硬下心腸威脅林水心,卻被柳澤然聽了去,她在柳澤然面前一向是溫言溫語的,很賢惠懂事的樣子,這下柳澤然該怎麽看她。
柳澤然是來看看林水心怎麽樣了,要是人好了,有些事就該讓她去做,沒想到正好趕上這幕。
他選擇了出去追吳瑩瑩,綠女勝利地朝着林水心一哼,看到了吧,誰才是姑爺心上的人。
“瑩瑩,你有什麽不能問我,難道我做的還有哪裏讓你不放心?那林水心隻是我一個棋子罷了,至多一個月,她就會從京都消失。”追到馬車上的柳澤然握緊吳瑩瑩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