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嬸說起這些是如數家珍,那時候春桃就愛跟林水心攀比。
“你……你是說林姑娘手臂上有同樣的胎記?”溫生聲音發顫,難道他真是弄錯了?
“我……我什麽都沒說。”林二嬸慌了,那件事他們林家人都發過誓要爛在肚子裏的,她怎麽說漏了嘴。
林二嬸越這樣,溫生越信了她的話,林水心手臂上肯定有同樣的胎記。現在仔細想想,春桃的胎記顔色是不對,當年他娘用的可是上好的朱砂,可春桃的是暗紅。
“東家,春桃在東城的紀家客棧。”溫生不再護着春桃。
楊修途不打算讓人去抓春桃了,把她留給林水心收拾吧。
春桃醒來,等着楊修途帶她去官府。她想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先放過下堂婦!總有一天,下堂婦身邊的男人都會看清她的水性楊花,到那時,沒了男人的保護,看她還怎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快要晌午,有人來敲春桃的門:“姑娘,你起了嗎?”
姑娘?春桃這才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而不是地上,這裏也不是楊修途關她的地方,剛才她光想事情了,都沒發現。
大着膽子,春桃過去将門打開了一條縫,是一個和氣的婦人,手裏端着碗白粥,看春桃開了門,就說:“姑娘吃了這碗粥就可以離開了,我這裏是東城的紀家客棧。”
春桃可顧不上喝粥,拔腿就跑,她要回去找明孝。
隻是剛到了趙府附近,春桃就被官差抓了起來。周知縣一直讓官差在趙府周圍守着呢,抓不到春桃,他怕烏紗不保,柳澤然可是宰相的快婿,他那番話就是讓他抓春桃。
春桃怎麽也想不到,一天之後,她也進了這監牢來:“放我出去,你們憑啥抓我!”
“憑啥抓你?憑你誣賴皇商,就是罪。”周知縣要抓她,還能想不出個理由?
看來這知縣已經知道林水心是皇商了,春桃咬了咬嘴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大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皇商能逍遙法外?官差老爺可都看見了我娘的慘狀,那還能有假?請大人明察,是誰誣賴誰?”
“這跟林皇商沒關系,說你誣賴人的,是肖大人,他說你這個丫鬟有癫病,發病就愛誣賴人。”
周知縣說完,春桃當真是發了癫:“你胡說!狗官,明孝才不會這樣說我,你是收了林水心的銀子,想讓我們狗咬狗?”
周知縣本來對春桃有癫病半信半疑,這下全信了,這活脫脫就是個瘋婆娘,還說肖大人是狗?徹底瘋了。
“把她關到林水心待過的那間牢裏。”周知縣甩手而去,自己當時怎麽會信了這婦人的鬼話,抓個皇商進大牢。
抓住了春桃,周知縣想向柳澤然請功,可惜柳澤然不見他,隻讓他去告訴林水心,沒辦法,周知縣又讓官差領着找到了林水心的宅子。
“林姑娘,那春桃我已經關進了大牢裏。”周知縣這回畢恭畢敬的。
“謝大人了,那她認了嗎?”
“一個瘋子,肖大人都說了她有癫病,有什麽認不認的,是我沒查清楚,讓林姑娘受委屈了。”
“林姑娘想見她盡可以去見。”周知縣有幾分獻殷勤。
林水心點點頭,是該去見見春桃了,新賬舊賬跟她一起算。
監牢。
那間牢裏的人,對春桃跟對林水心一樣。春桃又受了周知縣那番話的打擊,任人打,任人抓,隻嘟囔着“明孝不會不管我的,你說是不是?”眼神直勾勾,誰的手伸到她面前,她就緊抓着放在心口問。
林水心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春桃,瘋瘋癫癫,可見了她,如惡鬼一般撲過來:“林水心!”
林水心給了牢頭銀子:“官爺,我想單獨跟她說些話。”
牢頭樂得行這種方便,還好心提醒林水心:“這是個瘋婆子,你可離遠了些,别被她抓傷。”
“林水心,你還敢來,是還沒有在牢裏待夠,想要進來陪我?不過,你的那些姘頭不會讓你進來的,不然你也不能這麽快出去了。”春桃惡狠狠地說難聽話。
“誰給你的毒?”林水心才不會被春桃牽着鼻子走。
“毒?毒是你下的,我娘是在你的宅子裏出的事,你問我?可恨這知縣被你收買了,甯願當個睜眼瞎!”春桃到了這時候,還是不願把肖明孝供出來。
“是肖明孝吧?”林水心故意說的很肯定,見春桃眼神閃了一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春桃,你太傻了,知道我怎麽出來的嗎?肖明孝說你是個瘋子,你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才不是明孝,你們一個個的越這麽說,我越不會信。”
“那你等着他來救吧。”林水心掏出十兩銀子,對着春桃同牢房的人說:“讓她給我真瘋,誰做的好,這銀子給誰!”
銀子!幾個婦女見了銀子,就像狗見了骨頭,都朝着春桃去。她們也有經驗,先撕了春桃的一塊衣服,堵了她的嘴,然後才是拳打腳踢。
在這牢裏,有銀子就能讓牢頭多給一碗粥,一個馊窩頭,有用着呢。
林水心看春桃被打的差不多了,把銀子扔進去,轉身就走。隻要春桃待在牢裏,肖明孝不來,她就隻能是個瘋子,假的也會成真,而且再過幾天,她會再用銀子讓人“照顧”春桃的。
解決了春桃,林水心就安心打理着脂粉鋪子。讓她沒想到的是,白春在她不在的這幾天,也開門做了生意,見了她,趕緊把賬目拿出來。
“東家,你過目。”林水心見字迹娟秀,白春不是說她大字不識,那這是?
白春趕緊解釋:“我是畫了畫,記了數,回家又讓我男人給寫的,東家忘了,我說過他是秀才的。”提起自己男人,白春就有點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