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沒有惡意,她就是怕兒子和林水心是起了什麽誤會,這樣下去,誤會越來越深,到時就是誤會解除了,兩人也很難回到以前,姻緣也就散了。
她是真想看到兒子和師兄的徒弟林水心修成正果的。
這回,是林水心主動關的門,楊夫人來,肯定是有些話想對她說。
周圍的人都覺着今天看了個稀奇景,這脂粉鋪子一天不到,關了兩回門,哪有這麽開店的。
“水心啊,生意上的事我不問,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修途做了什麽,惹了你不高興,你說出來,我幫你教訓他。”楊夫人還是跟上回一樣,親熱地拉着林水心的手,先數落楊修途。
越是這樣,林水心越覺着對不住楊夫人:“對不起,讓你操心了,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不怪楊修途的。”
“你别不好意思開口,水心。緣分這東西最怕消磨,所以有什麽事情,兩個人要說開,互相别着勁是最不可取的。有些人覺着這樣能讓對方記住自己,我是過來人,不是那樣的。”楊夫人說的掏心掏肺,這些話按說她應該先說給楊修途聽,可修途最近都不回家,她抓不到人說,才先來勸林水心。
“我明白,隻是……”林水心攥了攥手,狠了狠心,她隻能傷楊夫人的心了:“楊夫人,我跟楊修途的緣分盡了,以後我跟你們楊家是橋歸橋路歸路。”
“水心,你?”楊夫人沒想到林水心對着她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相信地問:“你跟修途到了這份上,爲什麽呀?”
“楊夫人,沒有爲什麽。我這回來京都,是因爲我弟弟要來求學,跟楊修途無關,要不是爲了我弟弟,我是絕不會來京都的,至于其他的,我隻是爲謀生。”林水心并沒有回答楊夫人的爲什麽。
“我明白了,我走,你師父知道嗎?”楊夫人豈能聽不出來,林水心這是跟楊修途都劃清界線了。
“知道。”林水心淡淡地說,錢郎中應該已經知道了。
楊夫人不怪林水心,雖然她說沒苦衷,但她眼底有掙紮和愧疚。
春風樓。
“楊修途去找過林水心嗎?”柳澤然手上的碧玉扳指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痕,他知道聖上是因爲兵服不動他,不過他也不會坐以待斃,而他手上最好用的牌就是林水心。
“沒有,不過楊夫人和楊謹蘭去見過她。”青影盡職盡責說。
“把林水心叫來。”柳澤然倒要看看楊修途有多沉的住氣。
這次,林水心關了鋪子,今天真是事趕事,都趕到了一起去,送走了楊夫人這才多久,按老話說的,是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柳澤然叫來了這春風樓。
對面香滿樓。
“少爺,青影帶林水心進了春風樓。”福喜後悔了,剛才他應該等在林水心的脂粉鋪子門口的,她進春風樓這不是膈應人嗎!
“福喜,我要你盯的是柳澤然,林水心的事不用告訴我。”楊修途正在看賬目,手上頓了頓,語氣稀松平常。
“溫生,這月從賬目上看,少了五百兩,那外地呢?”楊修途接着跟溫生談正事。福喜氣鼓鼓地出去了,少爺對林水心是抱着什麽心思,他是看不透了,要是喜歡的,怎麽能一點不受影響呢。
“外地的跟之前差不多,東家?”楊修途其實隻是随口問,他的視線轉到了對面。溫生順着楊修途的視線看過去,林水心不知怎麽成了人偶一般,僵硬地坐着,而柳澤然輕輕擡起了她的臉。
對面的春風樓。
青影退了出去。林水心進來後,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迷香味道,比王少爺那次用的味道重了許多,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隻感覺到有隻手在她臉上摩挲。
“把臉轉向對面。”有一個讓人沉醉的聲音對她說,林水心依言照辦,眼前白茫茫一片。
“對面是楊修途,他在看着這邊,告訴我,你爲什麽恨楊修途。”柳澤然的聲音如鬼魅般,婆子的迷香不僅能控制人的行動,還能讓人說真話。
這屋裏的迷香足以讓林水心隻能說真話,而他手上的碧玉扳指,能讓他免受迷香影響。
“因爲他傷害了我三嬸家的敬業,誰動了我的家人,我都不會原諒他,楊修途也不行。”林水心緩慢地說。
“那我呢?”柳澤然的手已經到了林水心的脖子上,從對面看來,像是在收緊。
“東家,林姑娘她……”溫生剛開口,哪裏還有楊修途的人影?
楊修途飛身來到春風樓,一下就掰下了柳澤然放在林水心脖子上的手指,“咔嚓”一聲,應聲斷了三根。
“楊修途,還以爲你多能忍,不過如此!不過一個棄你如敝履的女人,你還真上心。”柳澤然忍着痛,怒斥嘲諷楊修途。
“開個條件吧,爲了水心……我不怕魚死網破。”楊修途冷聲問,去看林水心,她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不過想着柳澤然剛才對她做的事,楊修途又朝柳澤然出手。
青影聽到動靜進來,隔開了楊修途的手,“主人,你的手?”
“不礙事。”柳澤然的忍耐力确實驚人,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徑直走到楊修途身邊:“隻要你不再查下去,今日的事就不會再發生,怎麽樣,楊修途?”
“可以。”楊修途幾乎是不假思索。
柳澤然突然暢快地笑起來:“世人都說你楊修途不受威脅,毫無弱點,原來是沒有找準。”
“少羅嗦,記住你說的話。”楊修途往外走。
“不過,她自願爲我做事,我就沒辦法了。”柳澤然輕飄飄說。
楊修途腳下一頓,繼續走。樓下的食客看着楊修途走下來,都沒了聲音。見鬼啦,楊東家來春風樓?
“送她回去。”
“我來。”楊修途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