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說,京都新開了一家書院,專爲舉子開的,讓我也去,而且近來在書院,我覺着遇到了瓶頸,換個地方,也許能有所幫助。”這是林立早想好的說辭。
其實是林立在書院裏,也收到了一封信,說要是他姐再不離開此地,就沒有好果子吃。林立本來以爲是那人對他姐做不了什麽,就來吓唬他,可回了莊子,見了她娘,聽說了莊子裏出的些怪事,他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正好院長此時又說那書院裏有一個舉薦名額,他舍了老臉求了來,問林立要不要去,林立就答應了。
林水心聽林立這麽說,她想了想道:“給姐一個月,等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們就去京都。福蛋,姐會全力支持你的。”
林立當然知道,他姐有多支持他,不過他覺着自己做了件蠢事。
現在想來,他自作聰明地聯想到了林三嬸家敬業的事上,讓他姐跟楊修途生了嫌隙,也就是從楊修途走了,才發生這些事情的。
要是楊修途還在,就沒人敢這麽對他姐了,林立第一次覺得……也許之前自己對楊修途的态度确實有問題。
去京都前,林水心想先确認一下,是不是隻要她離開,這些問題就會真的迎刃而解。
五天了,妙青還沒有讓人來找她,林水心就自己去了脂粉鋪。
一切井然有序,妙青正在跟一個婦人說話,那婦人看着既不像官太太,也不像哪家小姐。
隻能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看到妙青的眼神,林水心知道自己是來對了。
“你去泡杯茶,我要跟這位夫人好好聊聊。”妙青故意把林水心當作了打雜的來使喚。
林水心聽話地去泡茶了,妙青帶着這婦人又來了二樓。這婦人剛坐下就說:“要是你能帶着這裏的人都離開,就給你……”她比出五個手指頭。
“能知道我是爲誰做事嗎?”妙青小心地問,這應該是林姑娘想知道的。區區五百兩,其實妙青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這背後的人真是太看不起她了。
“這個不是你該打聽的,你就說你能不能辦到吧。”這婦人有些生氣。
同時,這婦人也起了疑心,上回她不是問該怎麽做嗎,這回說了給她這麽多銀子,又說了讓她做什麽,她怎麽又打聽東打聽西!
要是自己,肯定什麽都不問,拿了銀子帶着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這婦人想到得意處,擡頭一看,打雜的還站在這裏聽,頓時語氣就惡劣了:“你個打雜的,怎麽這麽沒眼色,滾出去!”
“我?”林水心指了指自己,這婦人未免管的太寬,這麽随意這麽蠢,真是鄭經找的人?
“當然是說你,不然還有誰!掌櫃的,她你就不必帶着了。”這夫人得意的指手畫腳。
妙青微微一笑對林水心道:“林姑娘,就是她,剩下的你問她,我去做事了。”妙青說完話,就下樓去了,徒留林水心和這婦人。
這婦人要追着妙青下去:“唉?你還沒給我答複呢,讓我跟一個打雜的在一起算怎麽回事?”
“你要是想讓我的掌櫃棄了我給你開鋪子,還不如跟我談呢?”林水心攔下她。
這婦人跺跺腳,推了林水心一把:“你到底是誰?我跟你談的着嗎?”
“這脂粉鋪子是我的。”林水心站定,冷冷地看着這個蠢到家的婦人。
這下這婦人懂了,不敢嚣張下去了,繞開林水心,就要下樓,隻是三兩步後,又退了上來,外面有個人跟黑面羅刹似的,她不敢往下走。
“說說吧,誰讓你來的?”
“鄭二少爺。”她記得巡撫夫人是這麽讓她說的。
“鄭二少爺長什麽樣?”林水心接着問。
這婦人哪知道鄭經長的什麽樣,不過她見過鄭冉,就自作聰明地形容了一大堆,把鄭經說成了一個青年才俊。
林水心過去對着這婦人就是一巴掌:“說實話。”對這種自作聰明的人就是要狠點,她才不敢亂說。
這一巴掌把這婦人扇的轉了一個圈,站穩後緩了好一會,才記起來自己是挨了打,剛要還手,外面的男人進來了,她吓得一哆嗦:“是……是巡撫夫人。”
鄭冉?那天她還讓自己小心鄭姨娘,現在又對自己的脂粉鋪子搞這種事,林水心搞不懂她了。
“她說沒說爲何要你這麽做?”
“這個我不知道。”這婦人低眉順眼,這時倒是很老實。
“回去告訴她,就說掌櫃的同意了,想要見見她。”林水心想要親自警告鄭冉一番,也好離開州府前,解決一個麻煩。
“好的,那我能走了嗎?”這婦人答應得可痛快。
林水心讓她走,不過提醒道:“你最好把話帶到,如果不想家裏人出事的話。”
這婦人惱怒地看了林水心一眼,去了巡撫府,将話告訴了鄭冉,鄭冉也沒提讓她男人做管事,她也不想那等好事了,話帶到就離開了。
脂粉鋪子的掌櫃要當面聽她說,鄭冉覺着是這婦人讓人看穿了隻是個傳話的,那掌櫃的是想看看她是誰,值不值得冒這麽大的風險。
在家裏也待悶了,鄭冉讓丫鬟扶着她上了馬車。
鄭冉做的事,鄭姨娘都看在眼裏,好歹這個閨女還是有點用的。
林水心隻是等等看鄭冉會不會來,不一會,妙青上來說,鄭冉來了。
鄭冉小心地被丫鬟扶着上了二樓,覺着這掌櫃的太拿喬了,還得讓她堂堂一個巡撫夫人上來見她!
“林……林姑娘?”鄭冉千算萬算,沒算到是林水心在這裏等着她,而那個掌櫃也在,看來事情是敗露了。
“夫人要是喜歡開鋪子,可以跟我說,幹嘛讓那種人來找我的掌櫃。”林水心不會對鄭冉怎麽樣,不過是警告她一下罷了。
鄭冉想着該怎麽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