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然好聲好氣勸,說鄭家酒樓的本事就這麽大,各位要是不滿意,大可以直接去香滿樓。那幾個人吃的杯盤狼藉,有一個剔着牙,一口就呸在了鄭博然腳邊。
“來吃飯的都是爺,收了銀子還想趕我們?把你們東家找來,我不跟掌櫃的說話!”這人一臉橫肉,嚷嚷着。
正好有官差在,鄭博然就請了過來,可官差也沒辦法。要說是砸店的,他們能把人抓進去,可這人隻是态度惡劣點,而且隻說了要見東家,他們沒辦法。
本來大家都知道鄭家酒樓不如香滿樓,也沒人花着鄭家酒樓的價,卻要吃香滿樓的菜,這幫人是第一撥,這事就有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官差不管,鄭博然把銀子拿出還給這幾個人,想息事甯人,可其中一人突然一拍桌子:“娘的,這菜裏怎麽有蒼蠅,還是兩隻,叫你們東家來!”
确實有兩隻蒼蠅,鄭博然想說賠銀子,可這幾個人就是咬死了,要見到林水心,鄭博然這才來的。
林水心爲了擺脫她娘的刨根問底,聽鄭博然說酒樓出了事,就馬上出門。
到了酒樓,那幾個人還坐在那裏,見了林水心,就輕佻地說:“你就是東家?”
“我能先問問你們怎麽知道我是東家的?”李三去調查鄭經的事,還沒有回來,林水心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幾個人,不過面對着這幫混子,她也不怵。
“這個……”說話的男人卡殼了。
另一個矮小一臉奸相的男人說話了:“他是掌櫃的,他找來的必然是東家。”男人指了指鄭博然,又轉過來對林水心說:“找你來,是你的菜裏吃出了蒼蠅,這等惡心人的事,怎麽解決?”
“各位可是沒吃出蒼蠅前,就要見我們東家的。”鄭博然冷聲說,這人颠倒了順序。
“你們的菜像香滿樓的,卻又做不到那麽好,我說找你們聊聊怎麽了?”這一臉奸相的男人扯皮。
在這裏說的越多,越是如了這些人的願,周圍幾桌客人都在看這邊呢。
“不如換個地方聊?”林水心問這個矮個男人,他應該是頭兒。
“不必,既然見到了你這個東家,我就說實話吧,我們針對的就是你。要想保住這酒樓,你就别當這東家,弟兄們走!”這男人就是鄭經找來的,最會找酒樓的麻煩,鄭經讓他們把這個女人鬧出來,最主要的就是放這番狠話。
“慢着,蒼蠅的事,你們不是要個說法嗎?”這事可要說清楚,要不然她酒樓的聲譽不就毀了。
“賠十兩,這事就算了。”一開始那個一臉橫肉的人裝作大度地說。
“十兩?你要能從酒樓裏再找出一隻蒼蠅,我賠你一百兩。”這季節可是深秋,哪裏還能有蒼蠅,鄭博然是一時慌了神,才會沒想到。
“深秋哪來的蒼蠅?滾吧你們。”有食客嚷了一句。
“滾蛋!”
“林水心你等着!”幾個混子灰頭土臉走了。
林水心從鄭家酒樓出來,李三就到了她身邊:“林姑娘,沒有打聽到鄭經的消息。”他已經找了香滿樓的東家,讓他幫着打聽。
楊修途早讓溫賬房告訴了各地的香滿樓,隻要李三來求幫忙,就要幫。
沒有?剛才酒樓裏那一幫人,明明就像是鄭經找的。
“那先跟我去王家酒樓。”以鄭經的狠,林水心覺着他不會隻在鄭家酒樓搞這一出。
她猜的對,不光鄭家酒樓,王良錦回去王家酒樓,也遭遇了同樣的事,隻是他畢竟管理酒樓時間長,處理這種事情更有經驗,那些人沒讨到便宜。
不過,那些人也是放下了狠話:“隻要這酒樓的東家還是那個女的,你們就别想安生!”
“王良錦,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酒樓是屬于我的?”這是林水心不懂的地方,鄭經是如何知道這酒樓屬于她的?
“林姑娘,這酒樓的變更,都會在官府備案,巡撫那裏也會有,而且鄭經跟知府的關系也不差。”王良錦的意思是林水心與其懷疑誰告訴的鄭經,其實從官府洩露出去的可能更大。
知府那裏,林水心是不大懷疑的,畢竟鄭經的身份是逃犯,知府不會見他。巡撫那裏,林水心覺着最大的可能是巡撫說給了鄭冉聽,鄭冉又洩露給了鄭姨娘,然後鄭經才知道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王少爺還躺在家裏吧?”林水心想到了一個可能。
“東家,他已經夠慘了。”不是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王良錦覺着弟弟再有錯,林水心也不該一天治他兩次。
“放心,我這次不會對他怎麽樣,隻單純問他點事情。”林水心笑着看王良錦,那樣的弟弟,這王良錦還是對他有感情。
王少爺朝裏趴着,看到林水心進了院子,差點吓尿了,蒙頭蓋臉恨不能蜷着讓林水心看不見,聽她問鄭經,哆嗦着說:“他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就是見到他,也認不出來,要不是他說話像鄭經,我試着問,他沒否認,我也不确認,他毀容了。”
李三記在了心裏,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一點打聽不到。 李三出來找了其他人,讓他們找個醜陋的男人。
回了莊子,林水心看着院子裏都是石頭,她娘和林三嬸都是又愁又氣,不解地問:“這是咋了,娘?”
“也不知道是誰,往莊子裏扔石頭,扔完就跑,真是晦氣!”林三嬸氣沖沖地說,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現在卻出了這種事,太氣人了。
錢郎中晾的一些藥材,也被石頭打翻了,他正跟祿喜在收拾,甕聲甕氣說:“跟師父進來。”
林水心不明所以看着錢郎中遞給她一張紙:“你自己看看吧。”
“有林水心在,永無甯日。”紙上就這麽句話,跟酒樓裏那些人的意思一樣,這又是鄭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