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鄭冉沒和林水心說。
林水心還不太明白鄭冉和自己說這些話的用意。這種時候,她有點想楊修途了,要是他在這裏,自己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吧。
看林水心聽進了她的話,鄭冉就讓丫鬟扶着她上了馬車,再回頭看這脂粉鋪子,眼裏帶着些憐憫。
林水心本來想讓李三去查查,最近是不是有這些關于她的流言,不過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她決定去問一問鄭博然。
他這個鄭家人,應該對這些也有耳聞吧。
這州府,逢五逢十有集市,今天就是農曆二十五,街上的人很多,林水心是步行。反正她帶了針,還有李三等人在身邊。
突然橫沖出幾個人,緊貼着林水心過去,等李三扒開人群,林水心就不見了——
本來無法無天的王少爺,因爲家裏被抄,宅子沒了,爹也沒了,他本來玩的好的幾個公子哥,現在都怕被他個窮酸貨纏上。
他那個大哥,王良錦,每月就給他八十兩,花光了再就不管。他手縫大,半月不到,就花了個精光,就有個面目醜陋的男人找上了他,讓他傳幾句流言,就給他一百兩。
關于林水心讓鄭王兩家被抄的流言,就是王少爺傳的,可這銀子來得容易,花的更快,不過是逛了幾回窯子,又去了一回賭場,就花沒了。王少爺正急的渾身發癢,那個醜陋的男人又找上他了,這回是讓他抓林水心。
林水心被人撞了一下,有股異香圍着她,她就渾身不聽使喚,跟着人來了這裏,然後就被關在了這間昏暗的屋裏,迷糊了過去。
等再醒來,一個男人“砰”把一個破碗放在她身邊:“吃吧,還認識我嗎?”男人猙獰地笑着。
林水心沒被綁,也許是他們料定了她是渾身無力,就隻是關着她,如今這個男人打開了門,就這麽敞着。
“你是……”林水心不敢輕易往外逃,要是外面還有人,她冒失跑出去,再被抓住,對她的看管就會更嚴。
“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王良錦的弟弟。呸!那個慫包,都是你把我們王家害的這麽慘,他還爲你做事,連王家酒樓也雙手奉上!不過……”王少爺說到這裏,眼光淫邪,掐着林水心的下巴,臉往上湊。林水心可不想被他碰,掏出袖裏的銀針,紮在了王少爺的脖子上。
王少爺一聲慘叫,手腳都動彈不了,倒在地上,林水心站起來就跑。
這王少爺爲了省錢,隻雇了幾個人在集市上圍住林水心,他站在身後朝林水心吹了幾口那男人給的迷香,就動了歪心思,自己把林水心領回了家,卻沒想到林水心會暗器,竟讓她跑了。
巡撫府。
原來鄭姨娘根本沒有失蹤。鄭家一出事鄭冉就把她娘接了回來,鄭冉琢磨着,她娘聽了林水心害鄭家的謠言之後,就會去找林水心報仇,然後她娘被抓,林水心還感激自己對她好心提醒的恩情,那自家老爺的官路不就又上了一層台階嘛。
鄭冉正得意,一擡頭卻看到鄭姨娘好端端地回來了。
“娘?”鄭冉臉上的表情變換的太快,她娘怎麽又回來了?
“怎麽,以爲我聽信了那些話,去找林水心報仇了?”
“娘,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哪會希望你去冒險?是哪個丫鬟嚼舌根子了?”鄭冉瞟了身邊的丫鬟一眼,除了這個,她從不當着其他丫鬟發脾氣的。
這丫鬟渾身一哆嗦,急忙說:“夫人,不是我!”
“不是她。你是我生的,娘能猜不出你的想法?你去找林水心了吧?” 鄭姨娘可沒閑心看鄭冉收拾個丫鬟,她還沒說到正題呢。
“娘,我……我就是看你不見了,以爲你回了鄭家,沒找到你人,就去那裏看了眼。我跟你說過的,老爺希望我跟她關系好,我就是去裝一下。”
鄭姨娘沒揭穿鄭冉,她還有事情要鄭冉做呢,其實她這次出去,在暗處都看了鄭冉去過哪裏,林水心的脂粉鋪是鄭冉去過最頻繁的。
“娘相信你,不說這個了,有件事娘知道現在說遲了,但不想你被蒙在鼓裏。你以前在她店裏中意的那個男子,林水心其實是認識的,她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可别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鄭姨娘說的慈祥,但鄭冉總覺着她娘這話有些煽風點火。
“娘,我都嫁給巡撫了。”鄭冉語氣平靜。
“那就當娘什麽都沒說。”鄭冉總覺着鄭姨娘這次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鄭冉裝作平靜地說:“娘,你休息吧。”
殊不知她的心裏已經湧起了滔天的恨意。
而鄭姨娘之所以有這麽大的變化,是因爲她跟王少爺遇到了同一個人。她本來是想着閨女聽了那流言,怎麽也會爲鄭家出了這口惡氣的,不說關林水心監牢,怎麽也得給她穿穿小鞋吧。
可她左等右等,什麽都沒等到,她就想自己出去找人做,可出了府,就被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攔下了。
“你……你是誰?我可是巡撫的嶽母。”鄭姨娘吓得不敢往前邁步,往後退,差點摔倒,被這個男人扶住了。
“放開我!”鄭姨娘不敢碰這人,隻能喊。
“娘,我是鄭經。”
“鄭經,經兒?你騙人!”自從鄭經從牢裏消失,鄭姨娘就求鄭經是成了活死人,如今這活死人在眼前,鄭姨娘又不敢信了,實在是這人一點經兒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鄭經把一些小時候的事說了,鄭姨娘才信,抱着鄭經大哭了一場,而她跟鄭冉說的話,都是鄭經讓她這麽說的。
另一邊,辦砸了事情放跑林水心的王少爺,正戰戰兢兢地等着那個男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