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從牢裏出來,王良錦如墜冰窖,白穎說已懷了他的孩子。他剛聽到是歡喜的,但一瞬後,憤怒就占了上風,白穎之前不說,現在把自己找來牢裏說,這是認準了他不會不要孩子?
王良錦一句話都沒說,此時的他看着白穎的含情脈脈,都有些作嘔,不過她肚子裏的有可能是王家長子,王良錦還是想保住的。
林水心住處。
“王掌櫃是想讓我自打臉面,說孩子不是白姑娘偷的?”林水心沒想到王良錦能跟她提出這種要求,讓她去爲白穎說話,把白穎放出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王良錦來之前就一個念頭,保住孩子!
“你想讓我做好人,去找知府爲她求情?”王良錦話沒說完,林水心就咄咄逼人問。
王良錦未免自視甚高!就即便是财神爺,她也不會答應。
王良錦顔面盡失,他知道再說下去,恐怕他跟林水心生意都沒得做了,不過這回他面子裏子都不要了,直接說:“林掌櫃,白穎懷了我的孩子,這是王家子嗣,所以我才來求你。放心,我不會白讓林掌櫃幫忙,那白脂軒就送給林掌櫃了。”
“你做的了白姑娘的主?”林水心有些不相信地問。
“白脂軒是我的,林姑娘要是想,我們現在就可以辦。”白脂軒是他買下的,王良錦自認就有處置的權利,契書他已經帶來了。
林水心還沒說答應不答應,斜刺裏又出現一個聲音:“要是林姑娘能放過穎兒,謝家宅子我也願奉上。”
是白穎的舅舅。林水心沒想到,白穎說了那番話後,這做舅舅的還願意撈她出大牢。
“我想你們求錯人了,孩子是我三嬸家的,你們應該去求她們。”這條件确實令林水心動心,不過她不是那種爲了錢财可以不顧念親情的人。
說了半天,等于白說,就算是王良錦也有些生氣,不過他和白穎的舅舅還是來找了林三嬸,林三嬸一聽說是爲白穎來的,一人一桶泔水潑過去:“就是給我金山銀山,也别想我爲她說一句話,都滾!”
落湯雞似的王良錦和白穎舅舅隻能走了。
林水心其實對王良錦的話上了心,白穎被抓,那白脂軒必然是人心惶惶,又臭了招牌,要是自己能趁機拿下白脂軒,那脂粉生意就能更上一層。
她有自信隻要買下白脂軒,就能讓它起死回生,可該怎麽買呢?
王良錦在林水心這裏碰了壁,就回去告訴了他爹王老爺。
王老爺這些年就是在家裏侍弄花草,手裏是一把大剪刀,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叫郎中給把過脈了?”
“白穎不會拿這種事騙我的。”王良錦這點自信是有的。
“不會?要是郎中說她肚子裏有了孩子,爹就會救她,要是騙我……”王老爺轉頭去給月季修枝了,沒再說。
王良錦找了州府最有名的郎中,去牢裏給白穎診脈。
“是喜脈的,王少爺。”郎中還是第一次被人請到牢裏來做這種事,很仔細,生怕出了差錯。
王良錦帶了郎中就走,連一眼都沒看白穎。爲了她,他得罪了林水心,連他爹也對他不滿了,他現在對白穎隻剩厭惡。
林水心去白脂軒附近看過,夫人小姐不多,但雇的姑娘卻并沒有人心惶惶,這讓她越發想拿下白脂軒了。
楊修途又豈能不知她的心思……
王家酒樓
王良錦看着面前的人,他說想買下白脂軒,還有辦法讓白穎出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王良錦還沒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白穎的事他就跟他爹和林水心說過,這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是如何知道的?
“那王少爺就當我沒說。”楊修途倒也幹脆。
王良錦之所以沒有亂投醫,是因爲王老爺那邊已經在找人活動了,不過王老爺并不順利,他本想來個偷梁換柱,可惜人準備好了,卻無論如何都送不進牢裏。
“現在誰都不能見白穎,你就是找知府都沒用的。”這人給王老爺交了底,也不打聽王老爺爲什麽想進牢裏見白穎。
“這麽嚴重?實話跟你說吧,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私自拿了家裏傳給兒媳的镯子給了她,我隻是想要回來。這要是死人戴過的物件兒,以後還如何傳下去,那可是一輩輩傳到我手裏的,唉,家門不幸啊!”王老爺訴說着苦處,桌上的銀票又加了一張。
但是這人站起來走了,這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他真是愛莫能助。
王老爺回來說了後,王良錦心裏涼了半截,對了,還有那天找他的人!
楊修途又等了幾天,才來了王家酒樓。這次,事情就容易得多。
“我要先見到白穎。”王良錦可不想落得個兩手空,要不然他還不如賣給林水心。他看得出來,林水心對白脂軒有很濃的興趣,而他對這男人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可以,我這就讓人把她帶來。”楊修途早想到王良錦會有此要求。
難道這人的本事通天?他跟他爹都不得門路,怎麽這人輕輕松松就答應了。
不一會兒,白穎就被帶來了酒樓,嘴被塞了布,楊修途命人拿下來。
“良錦,是你救我出來的?”白穎還以爲這麽多天,王良錦不露面,是王家不想要她肚裏的孩子。
王良錦拉過白穎,初時用了大力氣,後來想到她肚裏的孩子,才溫柔了些,等白穎到了他身邊,他才把契書交給了楊修途。
楊修途拿了契書,轉身下樓,後面很快傳來白穎的嘶喊:“良錦,我的肚子,我們的孩子……”楊修途嘴邊掀起一抹冷笑,一個沒了孩子的女人,王家還會保?
白穎再次被送回了牢裏,這次她心如死灰,孩子沒了,白脂軒沒了,良錦對她隻剩厭惡,她什麽都沒了。
契書到手了,白穎還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楊修途在林水心那裏,得到的卻是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