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途命人将京都連同周圍的尼姑庵都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連和尚廟也找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邪了門!難道她真是不怕死?”錢郎中這來了京都快一個月,啥都沒查出來,脾氣越發壞。
福喜是來找楊修途的,腳都要跨進來了,見錢郎中在發脾氣,又摸摸鼻子退了出去。他這耳朵都快被錢郎中吼聾了,也就少爺受得了他的吼。
“福喜,什麽事?”
“少爺,有手下在東街發現了一處宅子,香火氣很重。”東街魚龍混雜,手下的人是去那裏找樂子,聞出濃重的香火氣,回來說的。福喜也不知道有用沒用,不過還是來告訴楊修途。
“東街?”錢郎中咂摸着,他不常來京都,也知道那個地方,那裏哪來的香火?
楊修途已經走出去了:“福喜,叫那人帶路,我們馬上去。”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香火又不是非要人供奉,也許是他們想當然了。
這是一處兩進的宅子,福喜找周圍人打聽,這宅子經常有男人進出,但每回都不久待,女人倒是沒看見出來過。
香火氣是很重,楊修途和錢郎中都聞到了,是不尋常的。
福喜把打聽的說給楊修途聽,楊修途決定進去看看。
一敲門,就是一柄刀從門縫裏刺出來,正刺在一個手下的胸口,楊修途上前,一腳把門踢開。
“修途,掩住口鼻!”在這濃重的香火氣中,還混雜了那種迷香的味道,錢郎中這個擅解毒的,一下就聞了出來。
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香火氣是從緊閉的門裏出來的。這婆子應該知道有外人來了,迷香就是剛才點的,應該是用來控制住屋裏的人。
錢郎中想清楚這些,讓人把院門重新關緊,到了楊修途身邊,說給他聽。
這麽多時日,被這件事纏身,不光他,錢郎中知道楊修途也是急的,可再急也不能在這時大意,着了婆子的道。
屋門緊閉,院子裏的迷香味已經讓幾個武功差的頭昏腦脹,坐在了地上,想必屋裏的人已經是理性全無。
開門那瞬間,是最危險的,既要防止裏面的人偷襲,又要防着被迷香迷住心神。不過對婆子來說,同樣危險,一開門,迷香的威力就會減弱,想控制人殺人就更難。
楊修途聽了錢郎中的話,一腳踢開門。裏面黑洞洞的,連人影都看不清,不過他根據氣息,知道有三個人。
錢郎中也進來了,迷香對他無用,不過他是不能對婆子出手的,這是門規。他先看見的是一面藥櫃,上前看,全是裝的藥草,且都是能用來做毒藥的。
四個方向,四個大香爐,裏面插滿了香,怪不得香火氣這麽重,一個目光空洞的女子一看着有燃盡的,就往裏面插新的,厚厚的香灰都灑了出來。
一個男人,在杵藥,他倒是神色挺平靜。楊修途正走到這男人身邊,這男人卻木杵一拐彎,就往楊修途腿上敲。這中了迷香的人,剛才杵藥慢騰騰,現在倒是很快。
楊修途急往後閃,還是被敲到了,不過也出手打昏了這男人。
福喜已經找到了婆子,她不知被誰藏在櫃子裏,櫃子門還是朝着牆的,在這麽暗的屋裏,可不容易找,費了他大勁兒。
“少爺,婆子找到了,你腿沒事吧?”福喜要把婆子摔到少爺面前,可那個跟個傻子似的女子突然抽出了刀,朝着福喜劈來——
這婆子全身最好用的地方就是耳朵,楊修途帶着人剛到街口,她就聽出來了,讓幹閨女,以前的姑子點了迷香,控制住做迷香的男人,然後把她藏好。剛才從門縫裏用刀捅人的是男人,然後姑子又命他繼續杵藥。
姑子跟在婆子身邊,隻要她不激動,就不會受迷香影響,不過看到婆子被福喜找出來,她如何能不激動,在有神志的最後,對自己下的命令就是殺了福喜,救幹娘。
福喜堪堪閃過姑子手裏的刀,卻被姑子撞的一個趔趄,但是姑子把婆子背起來後,就愣在那不動了,因爲她也中了迷香,福喜見狀趕緊制服了她,随後錢郎中給她解了毒。
迷香已經被楊修途都弄滅,其他的香被手下從外面提了水都已澆滅,屋裏漸漸能看清人了,婆子趴在姑子身上,“嗚嗚”叫着,眼珠亂轉。
楊修途過去就把她扯到了地上。姑子醒過神:“别這麽對我幹娘,她受不住的。”
“不想她受苦,就說說誰讓你們來這裏的,都做了些什麽?”楊修途也不忙着收拾婆子,這麽個廢人比碾死隻螞蟻都容易。
“我不知道是什麽人,他隻來過一回,不過半個時辰後,就會有人來送吃的,順便拿走迷香。别的都失敗了,隻做出了迷香和兩種毒藥。”姑子說。
錢郎中檢查了屋裏的粉末,朝楊修途點點頭。姑子說的應該是錯不了。
“把這裏收拾好,重新把香點上,快!其他人都離開。”楊修途立時就想出了該怎麽做,要想知道婆子給誰效力,就得先抓住過一會兒要來的男人,或者跟着他。
可等到日頭要落了,也沒人來,應該是那人知道了這裏已經出事,那婆子就沒有什麽用處了。
本來殺這種人,不需要楊修途動手,不過想想她當初對林水心做的事,如今還是不知悔改,就親自過去了斷了她。
“不!”姑子目眦盡裂,過去探了探婆子的鼻息,沒有了,罪孽都結束了,發了會呆。
楊修途本來要福喜處理了她,沒想到姑子竟然一頭撞在了牆上,“砰”好大一聲,抱着必死的決心。
福喜過去看了眼:“少爺,死透了。”
楊修途命人将這裏一把火點了,相鄰的幾家,給了銀子,以補償他們的損失。那些人看着手裏的銀子,這麽多,都能再買一處了,燒就燒吧。
“主人,婆子死了。”青影永遠是沒有波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