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銀子,他可以一個人去縣上逍遙,撇下趙三妞這個爛貨!
趙三妞這個蠢的,還跟着林德才一起想轍,怎麽才能把銀子偷到手。
“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去,用你那狐媚勁,把人勾搭到草垛子裏。”林德才不耐煩聽。他吃着趙三妞的,卻覺着趙三妞丢了他的人。
“林德才,你!”趙三妞領着金錠出了門,她做這種勾當,也有不能睡的,就是這個村和娘家村的漢子。
等天完全黑透,村裏的狗都不叫了,林德才偷摸來到了祠堂。箱子在門口,守着的人手裏提着隻燈籠,困的一晃一晃的。
林德才卻來了精神。到處黑咕隆咚的,燈籠就能照到一點地方,他站的遠點,用力朝着那人扔石頭。
“誰,誰打我?”那人又驚又怕,看樣子是個膽小的,沒等林德才做什麽,他就撒腿跑了。
林德才大着膽子上前,抱了箱子就跑。這麽沉,肯定有不少銀子。
興沖沖到了家,發現家裏還亮着燈,林德才一腳踢開門。本來他想直接跑去縣上逍遙的,後來想到兒子金錠,還是回了家。
他的銀子,他想怎麽花,趙三妞那臭娘們也攔不住!可一推開門,林德才的高興就僵在了臉上……
林水心早就等在了林德才家裏。林德才轉頭想跑,卻被身後那個給林水心家當護院的黑瘦男人擋着路。
“林水心,你這是想幹什麽,這可是我家!”林德才手上抱着箱子,隻能嚷嚷,不滿地瞪了趙三妞一眼,平時對着他不是挺能的嗎,這會讓林水心騎在脖子上拉屎?
“林德才,你可真會惡人先告狀,你手裏抱的什麽,不如咱們一起去族長家,看他是治我到你家串門的罪,還是你偷銀子的罪。”林水心也不再跟他客氣,這林德才狗改不了吃屎,這次他别想在村裏待下去!
“侄女,是趙三妞讓我拿的,她拿孩子威脅我,今天就是要去族長家,也是她去。”林德才腦筋轉的倒快,把事情推到了趙三妞身上。
趙三妞一直耷拉着頭,從林水心出現在家裏,她就知道了這是個局,修路?怕隻爲了修理她跟林德才兩個吧。
要是林德才還算是男人,就應該一力扛下來,可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說,那他不仁,就别怪她不義。
“林德才你吃我的,喝我的,說這話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你要是肯聽我的話,能是我跟你過這破日子?水心侄女,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别聽林德才胡咧咧。”趙三妞這是準備和林德才狗咬狗。
林水心沒功夫聽這些:“這些話留着明天去祠堂當着全村人說吧。李三,别讓他們跑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李三就把林德才和趙三妞押到了祠堂裏。
祠堂裏,族長和裏正都在,林德才他娘也在,村裏人圍着。
“娘!”林德才朝着劉大奶“噗通”就跪下了,他知道他娘不會不管他的。
“是林水心故意害我,箱子裏都是石頭。”昨晚上,那林水心的護院也不知道在哪,林德才想跑又不敢,就想看看箱子裏到底有多少,一倒出,都是石頭。
林德才想罵林水心又不敢,是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見着他娘,總算是有人聽他說了。
“林德才,你自己是牲口,看見草就想啃,如今是嫌這草不新鮮?”箱子有兩個,林水心早和族長商量好了,晚上放的就是個裝石頭的,就是看看會不會有心懷不軌的。
“族長,德才族裏怎麽處理,我都沒意見,就是金錠,求族長開恩。”劉大奶這次沒幫林德才說一句話。
林水心都有點意外,她還以爲劉大奶聽了林德才剛才那番話,起碼會大罵她一頓。真跟她娘說的,劉大奶像變了個人。
都說有什麽樣的爹娘,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族長明白劉大奶怕的:“誰的錯罰誰,咱們的族規可沒有連坐這一條。”
安撫了劉大奶,族長又說回了正事上:“這林德才偷大家出的用來修路的銀子,按說應該直接把他逐出村,召集大家,是想聽聽大家的意思。”
“活該,我沒意見!”
“這樣的,早就該趕出村了,禍害!”村人沒有一個有意見的。
族長舉起兩隻手往下按了按,又說:“不過,他說趙三妞是主謀,他是從謀,那趙三妞呢?”
“族長,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這男人被趕出村了,哪有婆娘還留在村裏的。”一個婦人說,她早覺着趙三妞不正派,這樣的不能留在村裏。
這話,其他村人沒意見,劉大奶卻想爲趙三妞說話。她倒不是覺着趙三妞好,隻是覺着金錠可憐。
“不能……”劉大奶剛想說話,袖子就被拉了一下。劉大奶轉頭,是大媳婦白秋水,那眼神是不叫她說,再往下看看。
劉大奶現在挺聽白秋水的,就憑她願意接自己和糟老頭子去家裏住,所以沒往下說。
“村裏有村學,由村裏出銀子,把金錠送去村學,至于趙三妞,就按大家的意見辦吧。”這跟林水心和他商量的一樣,不過這種場合林水心不便多說,就由族長來說,這話主要是問劉大奶的意見。
“族長,我是金錠的大娘,我願意把他接到家裏,不過是一口飯,娘,族長你們說行嗎?”白秋水站出來,她還是袅袅婷婷,這是她骨子裏的東西。
“行,娘跟你一起管金錠,以後這喂雞豬娘都包了,另外娘再開塊菜園子,這樣一點菜都不用買了。”劉大奶感激壞了。
族長也點了頭,将林德才從族譜上除了名。自始至終,林德才和趙三妞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撈着。
“明天,我就去縣衙将這二人消籍。”裏正林茂富一槌定音。
“裏正,我錯了,别去縣衙給我消籍。”趙三妞怕了。被消籍可比被逐出村還重,隻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消籍,這可比下堂婦都慘。
林德才眼巴巴瞅着他娘。劉大奶不看他,牽了金錠就走,有這樣的一對爹娘還不如沒有!
金錠還小,不懂這些,被劉大奶牽走了,不時回頭瞅趙三妞一眼。
忙完了祭祖,林水心就回了州府,而京都的楊修途又有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