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不是?鄭經是買私鹽,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更用不着夫人代他賠不是。”平日裏以鄭冉的性格,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會給她賠不是,林水心想着,能讓鄭冉來的,應該是巡撫。
不過最近這發生的一些事,也讓林水心想結交個當官的,這巡撫既然有意與她結交,不是正好嗎,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
林水心索性就和鄭冉聊了起來。
鄭冉看林水心也不記之前的仇,她的姿态也就漸漸低了,連她也不得不承認,林水心的脂粉确實好,隻是出了迎春的事,讓她不願意踏進來。
林水心看這些夫人都喜歡鮮花做的東西,就投其所好,做了加入鮮花的皂子,鄭冉正拿在手裏。這東西她在别處見的可沒有這麽香,本來這一趟隻是爲了給老爺交差,結果走的時候,買的東西丫鬟都快拿不下。
“請夫人以後多多來照顧我的生意。”隻要鄭冉不嚷着要砸她的店,買這麽多東西的鄭冉,林水心還是歡迎的,但也不能忘了小心。
從省城來州府需要兩個時辰,回去又要兩個時辰,時間都耽誤在了路上,等到鄭冉回府,巡撫已經在等她了。
巡撫也是等到鄭冉出發後才想起來,鄭冉以前問過林水心一次,那語氣可不像是喜歡,倒像是有仇,自己要她去林水心的脂粉鋪,她不會趁機把人得罪個徹底吧。
鄭冉在他面前裝的挺好,但巡撫看出來,這鄭冉并不是一個脾氣好的。
“怎麽樣,冉兒?”巡撫看鄭冉身後的丫鬟滿手的東西,這是跟林水心投緣?
“老爺,你看我買的這些東西,還看不出來嗎?隻是老爺爲何讓我給她道歉,也是林姑娘提醒,我才想起來,我哥哥是買私鹽,哪裏有對不起林姑娘的地方?”鄭冉在巡撫胸前點了兩下。
她當着林水心可沒叫過“林姑娘”,對着巡撫一口一個林姑娘,這就是讓巡撫知道她把事情辦好了。
“是我錯了。”巡撫對鄭冉的使性子并沒放在心上。
鄭冉見好就收,偎在巡撫懷裏,想着鄭家的事,鄭經消失了,她還以爲她娘會瘋,可她娘卻反而沒事了一樣,也有精神頭了。
“冉兒?”
“老爺你說什麽?”鄭冉回神,她想的太投入,連老爺的話都沒聽到。
“我說,什麽時候讓林姑娘來府上坐坐。”巡撫又說了一遍。
“老爺是有什麽話,不放心讓冉兒轉告林姑娘?而且……老爺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不管怎麽說,她的身份是下堂婦,來家裏恐影響老爺的官運。”鄭冉這話說的讓巡撫被反駁也高興,抱着她心兒肝兒寶兒的叫。
京都。
楊修途接到林水心的信,說是在鄭家當過丫鬟的迎春,好幾次看見前巡撫的管家去鄭家,每回都是直接進了鄭老爺的院子。
也就是說私鹽或許不僅僅隻和鄭經有關,鄭老爺他……
“福喜,派人繼續盯着鄭家,盯緊點。”楊修途這下确信自己的猜測沒錯,鄭家真的和鹽事有關,那管家被抓了,應該還會有别人跟鄭家聯系。
現在鄭家露出了馬腳,那王家呢?
“少爺,不是都抓了鄭經嗎,怎麽還要盯鄭家,難道他還會偷偷潛回鄭家去?”福喜的話,也給楊修途提了個醒,這也是有可能的。
“鄭家所有人都要盯緊了,看都有誰進出,把他家的人連家丁都認熟,其他出入鄭家的人都查一下。”按着迎春所說,私鹽交易的人都是直接進出,是很難分辨的,楊修途覺着上次應該是監視的人疏忽了。
覃州府鄭家。
鄭博然接手鄭家以來無功無過,不過他爲人寬厚,倒是結交了不少商場上的人,就是知府也被他又結交了回來,而且收的孝敬比鄭經時還少了。
鄭老爺看出來了,鄭家在鄭博然手裏穩當多了。
鄭姨娘重新在夫人圈裏走動起來,因爲鄭老爺并沒有再納小妾,她還是鄭家的夫人,身份擺在那裏。
不過,她再沒說過林水心脂粉鋪子的壞話。
開更多的鋪子,林水心是不想了。如今她半天在鋪子裏,半天在莊子裏練紮針,看錢郎中留下的那些關于解毒的醫書,一分鍾都恨不能掰成兩半,哪裏還有空閑?
不過,倒是叫她在莊子裏發現一個可用的人。自從吳貴妃出事以後,婉月就跟着林水心來了莊子,婉月在宮裏,本來就對脂粉了解很多,也做過,而且宮外的人也不認識她,林水心索性讓她當了本來那家脂粉鋪子的掌櫃。
興許是原先在宮裏伺候娘娘們久了,婉月對那些夫人的心思,比林水心拿捏的都準,她嘴裏說出的奉承話,常常讓前來買脂粉的夫人們眉開眼笑,再加上脂粉的效果确實不錯,所以生意自然紅火。
這家鋪子的生意不用再擔心,倒是讓林水心樂得多半天的清閑。
就像楊修途告訴她的,他的香滿樓這麽多家分号,之所以生意好,是每家都找到了合适的掌櫃的,林水心覺着她爲自己這兩家脂粉鋪找的掌櫃的也是這樣。
臨水村。
自從聽說林立成了舉人,村裏就炸開了鍋。
“舉人啊,這十裏八村的,哪個村出過舉人,我早看出了林立是塊讀書的材料。”
“可拉倒吧,你是能掐會算?那咋不見你以前說,你這是馬後炮。”
“你别管我馬前還是馬後炮,我是爲林有年家高興,也爲咱村高興,這回族長可是應該爲這大喜事開一回祠堂了!”被說馬後炮的人也不生氣。
“你這話對,要不我們一起去問問族長吧。”
“走。”一幫子人來到了族長家。
族長正好也有此想法,看村人來自己家裏說這個,也來了興頭。
經過祖老和裏正帶着村民們一個多月的準備,臨水村的祠堂終于又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