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就按着鄭經說的找到了宅子裏,順着宅子,又找到了莊子這兒。
見到了林水心,鄭姨娘就急切地說了自己是誰。之前在鄭家差點被賣到青樓的迎春正在莊子裏勞作,她一見鄭姨娘,恨不得掄着鋤頭上去把她劈了,這鄭家人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好貨,就應該一起被關進死牢才對。
鄭經的事,迎春還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應不應該說給林水心聽。
“你找我有什麽事?”聽說,外頭人都叫她“鄭夫人”,林水心可叫不來,不過是一個姨娘,又是鄭經的娘,迎春說過這人隻是表面和善。
鄭姨娘愣了一下,林水心是真不知道鄭經被巡撫抓了,還是故意在這裝糊塗?鄭姨娘小心地想着說辭:“我是爲我家經兒的事來求林掌櫃的,你跟經兒做生意,應該知道他隻是看着容不下人,可絕不會視國法爲兒戲,說他買私鹽,肯定是有人誣陷的。”
鄭姨娘說到這裏,還抹起了眼淚,指尖縫裏偷偷看一眼林水心,發現她并沒有動容,就接着說:“經兒這孩子其實挺善良的,聽說他幫過林掌櫃一回,林掌櫃看着也是個好人,不如你……”鄭姨娘覺着林水心應該懂她的意思了。
“你是說我坐鄭經馬車?”林水心覺得有些好笑,“要是你能讓他從牢裏出來,我也可以讓他坐我的馬車,其他的我幫不了他。”
林水心的話說的鄭姨娘臉上有些挂不住,要在平時她必定要讓林水心吃苦頭,可現在兒子在大獄裏,自己有求于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隻能賠笑, “林掌櫃真會說笑,要是馬車,我鄭家有的是,我是想讓林掌櫃爲鄭經說句公道話。”
“我一個女子,又沒有官職,就是當官的也沒有你鄭家認識的多,找誰爲鄭少爺說話,而且鄭少爺值得哪句公道話?有些事鄭少爺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告訴他不要在裝了,他演的那些戲,我都清楚。”林水心看着鄭姨娘臉色都難看成了豬肝色,最好她能把這話帶給鄭經知道。
鄭姨娘聽到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林水心根本就不會幫鄭經,抖着手指着林水心:“林掌櫃要是不想幫直說就是,說這麽多做什麽,好好看着你的脂粉鋪子吧,别哪天開不下去了。”
鄭姨娘可不是威脅林水心,憑她在夫人圈的地位,能讓那脂粉鋪生意興隆,也能讓它一個人都沒有!
林水心也不跟鄭姨娘逞嘴上的威風,那她們就各憑本事吧。
鄭姨娘又去了牢裏,把林水心說的話跟鄭經說了。鄭經不相信,自己做的那麽缜密,林水心這麽快就知道了?
“娘,你什麽都不必做了。”鄭經不是認命了,是知道以他娘一個婦道人家,别的做了也沒用。
“娘去求知府!”鄭姨娘不信無法可想。
知府?這時候他跟鄭家是能離多遠離多遠,哪裏會見他娘。
“娘,沒用的,都沒用的,就是你的巡撫女婿也是幫不了我。”鄭經臉色灰敗。他有些後悔綁林水心了,要是他不那麽自負,幫那個男人做點事情又有什麽?
鄭姨娘卻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鄭經住在這陰森森的死牢裏,不幾日說不定就要被問斬,這時候,她也有些怨鄭經了:“經兒,鄭家家大業大,你爲什麽要幹這掉腦袋的事?”
“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既然走到了這步,鄭經也說不清了。
初時他就是想有自己的銀子,不過鄭家的手,後來這銀子來的太容易了,他就越陷越深,想收手就難了。
“時間到了。”衙役不耐煩地過來催鄭姨娘。
“我有銀子。”鄭姨娘又掏出十兩要塞給衙役。
衙役卻不收,隻催着鄭姨娘趕緊走,鄭姨娘是一步三回頭。
京都宰相府。
“主人,鄭經被抓了,死罪。”青影。
“鄭經被抓了,酒館卻沒事,這是什麽路數?”柳澤然覺着有些事似乎要脫離他的掌控。
春桃和肖母在京都的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來後,那官差就把她們送到了這小院子裏,說是讓她們安心住着,肖明孝忙完了會來找她們。
這院子裏隻有一個婆子,銀子是有人付了的。可這京都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一把菜或一點肉就要十幾上百文,春桃和肖母是坐吃山空,隻能省着點。
每頓,就是一樣菜,一把米熬的粥。剛開始,兩人以爲很快就能見到肖明孝,花的挺大方,後來見不到人,就隻能這樣了。
林三嬸吃的就更差,菜湯加一粒米都沒有的米湯。林三嬸對春桃是完全死心,跟着她,隻是不想再有人被她害。
差不多一個月後,肖明孝才來了,穿的官服,身邊還跟着官吏。肖母本來想去抓兒子的手,看到這陣仗,愣是沒敢,隻小心地叫:“明孝。”也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你先回去吧。”肖明孝叫官吏走了,他才進院,有些話他要交代他娘和春桃。
“啥,你要娶二品大人家的掌上明珠?”肖母剛一聲驚叫,就被肖明孝的冷眼吓得住了嘴。
這件婚事發展這麽快,全是因爲趙明月在香滿樓摔一跤的事情鬧的。趙大人知道後,覺着再不能任趙明月這麽胡鬧下去,就立刻問了肖明孝,問他願不願意娶趙明月。
肖明孝也聽說了趙明月做的事,不過他還是馬上就答應了:“學生能娶到趙小姐是三生有幸,隻是不知趙小姐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月自然是願意的,等你做完聖上交代好的事,回來就可以與她完婚,婚事都由我們家籌備就行。”這也是讓趙大人更滿意肖明孝的一個理由,聖上選了幾個人,其中就有肖明孝。
肖明孝是趙大人怎麽說,他都同意,讓趙大人對他越加滿意,其實肖明孝心裏也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