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身旁的宮女,是被吳钰兒收買的,可她沒幾日,就被個公公找上了,讓她該怎麽做怎麽做,到時該怎麽說自己想好了,如果不想家人有事的話。
至于婉月,吳功名當然不可能放過她,派人去抓她的家人,可她的家人都消失了,暗衛也被人收拾了。
“老爺,她家有個小閨女,就是被你破了身的那少女。”事情就是這麽湊巧,這也解釋得通,那婉月爲什麽會破釜沉舟。
“……下去吧。”吳功名朝管家揮揮手,日後他要更謹慎了。
楊府。
楊老爺看楊夫人拉着林水心說了能有半刻鍾,也不知道夫人哪有那麽多話跟她說,真有那麽投緣?再看修途,竟是要親自送林水心回去,楊老爺覺着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他看得是一肚子氣,轉身就走,聽到後面楊夫人還在囑咐:“修途,路上穩着點,别颠得水心難受。”
楊老爺腳下生風,那林水心是有多矜貴,坐個馬車還能颠壞了?怎麽他出門時,也不見夫人擔心成這樣!
這趟,楊修途也不是全爲了林水心,車上多了一個女子,帶着面紗,一個人坐在一旁,這可是皇上交給他的人。
林水心掀起簾布透透氣,看有一戶門邊,站着的人怎麽像是春桃?馬車行過,那婦人也往這裏看了一眼,不可能是下堂婦的。
到了覃州府的莊子。
“爹娘,你們怎麽在這裏?”車上的女子下來就投進一對夫婦的懷裏,這人是婉月。
婉月在柳茹素回宮後,她就坐進了回楊府的馬車。這一路上,她還懊惱忘了問那神秘人,把她爹娘送去了哪裏,隻怕再也見不到,沒想到爹娘就在這裏等着她。
楊修途這一路一直有話想對林水心說,卻沒找到機會,此時頂着林立瞪着他的目光,拉着林水心先進去了。
怎麽問呢?楊修途一時犯了難,他就想知道他爹的态度會不會把林水心推得離開他。
“楊修途,我們的約定還有不到五年了吧?”
楊修途安心了:“是的,要是到時你不願意住楊府,我們也可以找個自己的住處。”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楊修途現在就準備舍了楊老爺了。
“那我這輩子豈不是進不了楊家門了?”林水心打趣。見楊修途愣了下,她又道:“不過我相信你娘能說通他。”
見了林水心的态度,楊修途心裏就跟吃了定心丸和甜心丸一樣。京都裏還有事等着他,他沒停留多久就回去了,連帶着覺得林立瞪他也像是在贊許他。
婉月跟她爹娘,弟弟住在莊子裏,種花草,跟莊子裏其他人看不出兩樣。
鄭經之前來找過林水心幾次,脂粉鋪的生意越來越好,林水心卻不見了人,他還等着脂粉呢。
“林掌櫃再不回來,我真要把這宅子點了!”楊修途剛走,鄭經就來了,他鄭經還沒被人這樣放過鴿子。
林水心趕緊做起了脂粉。
晚上,林三嬸讓她回宅子吃飯,林水心才知道她在京都見的那個人真是春桃。
原來是肖明孝中了進士。
“說是啥甲等,我不懂,聽說春桃和她娘都跟去了,肖家就剩了柳縣令的閨女,這禍害的命真好。”林三嬸就覺着這老天不開眼,那樣的畜牲竟然能進京當官?
她說出來,是給林水心提個醒,誰知道那春桃日後會做出什麽來。
這次春闱,肖明孝一去就是一個多月,音信全無,肖母還以爲兒子是出了事,天天拜菩薩。那日她眼皮跳,在眼皮上糊了瓜子皮,又聽見外面喜鵲叫,一想跳的是左眼,才記起來這是好事的預兆,莫不是兒子高中了?
肖母立時就來了勁頭,就端坐着,吓得春桃走路都悄聲走。快到晌午,就有人敲鑼打鼓向着肖府來,還有人跑進肖府:“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肖舉人……不,應該是肖進士了!”
春桃差點高興地昏過去,明孝中了進士?肖母卻穩住了,拿出五兩,遞給春桃,聲調都沒變:“春桃,賞給他。”
别說是五兩了,兒子中了進士,就是五十兩,肖母也是一點都不心疼。
送報喜書的是官差,說了一堆恭維話,又說肖明孝派人來接他們。“明日啓程,老夫人可以好好準備。”
肖母又給了這些官差十兩賞銀,恭送了人離開,倒真是禮數周全。
等人都走了,肖母讓春桃去關了大門,才得意起來:“春桃,快,把沒用的破玩意都扔了,明孝要接我們去享福了!”
“娘,扔哪些?”春桃忙得團團轉,其實在抓瞎。她都習慣了伏低做小,哪敢随便拿主意。再說,這府裏的東西,在她看來都是好的,哪有破玩意?
肖母也被問住了,誰知道那京都是什麽樣,明孝讓她們去住,到底是怎麽個住法?不行,東西不能随便扔,得留個人守着。
最後,肖母和春桃帶上了全部銀子,又帶了林二嬸,把柳秀和三個孩子留了下來。
“娘,那可是京都,天子腳下,那柳秀都不能去,我卻帶着你。”春桃還當林二嬸是以前,她怎麽說,林二嬸都信她的。
林二嬸卻清楚,到了京都,她也還是個婆子,說不定要幹的活更多。
馬車經過州府,春桃大着膽子開口,說是要來這宅子看一眼。她是想着林水心在,讓林水心羨慕她一回。
可林三嬸說林水心不在,春桃好生失望:“三嬸,姐姐要回來,你跟她說一聲,這明孝是進士了,以後我隻怕是不能回來了。”
“知道了,别讓豆腐淌出的水濕了你的鞋,快走吧。”春桃來的時候,林三嬸正在壓豆腐,林三嬸對她的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三嬸說的是含含糊糊,林水心卻都聽懂了,這春桃是臨了,也沒忘了跟自己顯威風,讓林三嬸捎話,也是爲了顯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