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掌櫃的哆哆嗦嗦站出來:“少爺,不如拿銀子買通那王家酒樓的廚子?”說完,覺着老命都去了一半。菜,是廚子做的,把廚子挖來,少爺應該會同意吧。
“那還等什麽,等着我去?都滾!”這些掌櫃就跟牲口似的,給一鞭子,才會做事,鄭少爺話剛落地,幾個掌櫃的如蒙大赦,都往外出,在門那差點擠作一團,鄭少爺一聲冷哼,才魚貫而出。
銀子總是好使的,不出幾日,鄭家酒樓就挖來了一個廚子。
“做吧。”鄭少爺讓家丁搬把椅子,他就坐在廚房,也想看看赢過他鄭家的東西是如何做的。
那廚子卻不做,豆腐沒有,那些稀奇的調味品都沒有,他又不是變戲法的,如何做的出來?
“傻愣着做什麽?趕緊!”掌櫃的看廚子光看來看去,找來找去,卻一樣菜做不出來,腦門上汗都要下來了。人是他找來的,做不出來,少爺也絕不會饒過他!
廚子被吼,火氣也上來了,粗聲粗氣說:“沒有豆腐,沒有那醬油,大醬腐乳,我怎麽做?”他頭回遇到做個菜這麽多人圍着看的。早知道,就不爲那五兩銀子來這裏了。
鄭少爺耐心告罄,“打!”幾個家丁進來,把廚子拖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家丁回來了:“少爺,他說東西都是有人送去王家酒樓的,他隻會做菜。”
林水心又不傻,什麽能交給王良錦,什麽要用來傍身,她清楚得很。
鄭少爺命人将廚子扔出去,吩咐家丁:“好好給我查查東西是誰送的。”
王良錦還以爲他搞出了這麽大動靜,他爹會找他,可王老爺就像不知道一樣,除了偶爾過問酒樓的情況,看着賬目上憑空多出那麽多銀子,隻一句“做得不錯”就了事。王良錦也更加放開了手腳。
鄭家這邊,鄭老爺鮮少管酒樓的事,這回也把鄭少爺叫到身邊訓了兩句:“你要是做不來,就換你大哥。”他鄭家可從沒落在王家後面過。
鄭少爺聽了這句訓斥,整個人更陰沉了,卻還是強裝恭順:“爹,我會做好的。”
不幾日,鄭少爺就得到消息,那東西是出自一家面館,确切地說,是面館的女掌櫃林水心。
“女的?去問問多少銀子,能讓她不賣王家而賣我們?”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但在鄭少爺這裏是一線都不給人留的,把别人手裏的東西徹底搶過來,鄭少爺最喜歡做這種事。
但鄭少爺沒想到,這消息是林水心故意讓他知道的。
“林掌櫃一定要小心。”王良錦也聽到了那消息。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了林水心想對付的與其說是鄭家,不如說是鄭少爺。王良錦可清楚鄭少爺的不擇手段,他是能直接把人綁了的。
林水心謝過了王良錦,其實要說王良錦有野心,倒不如說他有事業心,而且他爲人磊落,說是給她兩成的利,就給了兩成,且是拿了賬本來給她看,跟這種人合作林水心心裏也舒服。
現在,林水心不去面館了,就是梅子也來幫着她做豆腐,反正王良錦給的比面館賺得還多。田财看一下少了兩人,無法隻能又雇了個刷碗婆子和兩個跑堂的。
消息放出第三日,有人來了面館,指明要找女掌櫃,田财讓人第二天來。
第二天,林水心故意姗姗來遲,一見人,就知道這來的不是鄭少爺,隻是個掌櫃。
“回去跟你家少爺說,有什麽事,讓他親自來!”林水心說完就走。那掌櫃的都愣了,這婦人真是好大的口氣!
“她真是這麽說?”鄭少爺本想把人綁來,後來又改了主意,想要親自去會會林水心。
這次卻是在宅子。見到林水心,鄭少爺有幾分失望。在他想來,這林水心起碼是袅袅婷婷的,而不是這樣寬大的衣服,連個腰身都看不出來。
“想要這配方也可以,就是不知鄭少爺能出多少?”林水心不多跟他廢話。這鄭少爺渾身陰沉沉,還硬裝斯文,女色一看就是沒少消受,是她最讨厭的一類人,要不是爲了報他教唆人打傷林立的仇,林水心才不會跟這種人說話。
“林掌櫃真是痛快,我出王家雙倍的價,你隻賣給我!”鄭少爺說完,就一臉的勝券在握,這樣的條件,這婦人肯定會忙不疊點頭。
林水心笑盈盈看着鄭少爺:“鄭少爺既然這麽說了……”
鄭少爺用手敲着桌子,輕佻地把林水心上下看了個遍,還沒有他銀子買不下的!
“我不同意!”林水心看着那鄭少爺一派得意,又因聽了她的話,變得陰沉。
“你想要多少?難道是……”鄭少爺想到一種可能,看林水心更加輕佻,叫自己來,難道是想當鄭家少奶奶?
林水心當然看出了鄭少爺眼中的淫邪,冷哼一聲:“我要鄭家的少爺換人來當!”
“你!”鄭少爺到此時明白,自己是被這婦人耍了,一使眼色,身旁的五個家丁就撸起了袖子。鄭少爺站到一旁,已經想着把這婦人抓回去,除了要她交出那些東西的做法,還要怎麽好好取樂一番。
隻是幾個家丁還沒近到林水心的身,就摔在地上,抱着腿哀嚎。鄭少爺一驚,臉色更陰沉地看了一眼李三,就丢下家丁一人走了。
不幾日,來抓林水心的是一批又一批,但都被打跑了。“廢物,都是廢物,養你們有何用?”鄭少爺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丁,一人一腳,踢倒在地。
“少爺,不如……”小厮貼着鄭少爺一陣耳語……
與此同時,鄭老爺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了鄭家酒樓所面臨的境況都是鄭少爺惹出來的,要是不想鄭家毀于一旦,就把鄭少爺攆出鄭家。
“博然,你怎麽看?”鄭老爺問長子,這長子向來溫吞,所以他才把家業交給庶子打理,如今看來,這決定要害了鄭家。
“全聽爹的。”鄭博然雖是嫡長子,可他娘早逝,姨娘又得寵,鄭經也就是外人口中的鄭少爺,平日裏對他也狠毒,他爲了留在鄭家,隻能當個沒用的窩囊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