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宰相吳功名更是得意,他的兩個女兒,一個爲聖上誕下第一位龍子,被封爲皇貴妃,備受寵愛;一個嫁的雖說是商人,卻是皇商,現在又如此受聖上器重,他吳家就是功高蓋主,也是無人敢動的。
皇宮裏。燕靖卓和楊修途已密談了一個多時辰,燕靖卓越聽臉色越凝重:“這幕後之人這麽狡詐缜密,看來要更耐心才行。那周錢川呢?”
“我已按照聖上說的,将他和他全家安置好。”楊修途也覺十分棘手,這鹽事查出多少,全看幕後之人想讓他們知道多少。
“鼎富”錢莊一夕之間就消失了,周錢川也不知所蹤,尋常人家隻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對于有些人來說,這不啻于一場腥風血雨。一個曆經三代的錢莊就這麽一夕覆滅,這背後楊修途做了很多,隻希望能讓這事脫離那幕後之人的掌控。
“楊愛卿辛苦了。”不光外面,就是這朝堂和宮中也是暗流湧動,燕靖卓這皇帝也是小心應對,這聲“楊愛卿”不是調侃,是肯定。
“給聖上分憂,是分内之事。”楊修途恭謹道。他楊家是沒有卷進這宮内之事中,可現在宮裏宮外的事似乎都纏繞在了一起,他就是想遠離,也遠離不了了……
楊府裏,楊老爺第一次對楊夫人生了悶氣,已經三天沒有理楊夫人。竟然私自離府,去見那林水心,不知道他回家見不到她會有多擔心?
“老爺,我知錯了。”楊夫人接過丫鬟手裏的羹湯,使了個眼色,丫鬟就趕緊退出去了。她小心吹涼,遞到楊老爺面前,軟語溫言。
楊老爺不接。
“看你跟修途爲她的事鬥氣,我這心裏不好受,就想看看那女子有何不同,讓修途對她那麽死心塌地。我原想着見了她,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也好找一個那樣的,将修途拉回來,沒想到老爺竟是不理睬我了。”楊夫人跟楊老爺這麽多年,自是知道他吃哪一套,假意哭着。
楊老爺頓時就慌了,悶氣也生不下去,連聲哄楊夫人:“我不是怪你,是擔心你,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說說那林水心是個怎樣的?”
“老爺,那林水心是下堂婦又不是自己所願,修途又難得喜歡一個人,要不我們就不要阻攔了吧?”楊夫人那天上了馬車快要出州府時,又讓車夫轉了回去,看着兒子坐在那裏,眼就追着林水心,柔情都似要流洩出來,那不是一時的興趣,她看得出來。
“夫人,你這是說什麽胡話!門第我可以不在乎,那祖制是絕不可破的,就是小妾都不行!”楊老爺反對納妾,都氣得說出了這話,楊夫人就知道這事是沒得商量了。
“唉!”楊夫人心裏一聲歎息……
香滿樓。楊修途剛到,左掌櫃就迎了過來:“東家,你看這……”隻有寥寥幾桌客人,每人要的菜也不多,幾個跑堂的怏怏的。自香滿樓開業,生意還從沒這麽慘淡過。
那柳東家身份尊貴,又有宰相的勢,那些人去春風樓是巴結。但他們東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不過是當今皇後賢良淑德,不屑争寵,才讓宰相之女處處得勢,又少有人知道楊家與皇後的關系,也就無人來香滿樓巴結了。左掌櫃想來想去,覺着肯定是這個原因。
“風水輪流轉,我們做好自己就行。”這次的鹽事,柳澤然是處理的迅捷,理當受到賞賜,楊修途也是心服的,再加上自己的身份一直是秘密,這情況也是意料之中。
方貫财如今是春風樓的掌櫃。如今的春風樓官宦商賈雲集,一派熱鬧,已是赢過了香滿樓,但這樣的赢過,卻讓他的心裏有幾分不安。
“掌櫃的,李大人來了。”跑堂的一聲喚,方貫财趕緊換了臉色去迎李大人。
宰相府。
“主人,一切都按你說的做好了。”青影一臉恭順。
這間屋雖是在宰相府裏,但丫鬟小厮沒人進來過,就是吳瑩瑩,柳澤然的妻子都是沒進來過的。柳澤然吩咐青影,大多都在這裏。
“你辦事,我放心。不過,該放棄的就立刻放棄。”柳澤然溫聲說。
“是,主人。”青影所有地方都叫柳澤然滿意,就是他從不問爲什麽,讓柳澤然有時覺着無趣,喜悅無人分享。
小飯館裏。“我們就這樣算了?”幾個鹽販子聚在一起,他們這次是血本無歸。鹽是他們從大鹽商手裏買的,也是這鹽商讓他們把銀子存入“鼎富”錢莊,如今錢莊沒了,官府是說可以憑着銀票給兌付,可他們是鹽販子,哪裏敢去官府?連本帶利全賠了!
“不算了能怎樣?”另一個鹽販子也恨恨的。他是這幾個鹽販子的頭兒,那大鹽商他找人綁了,就是威脅要割了他的舌頭,他也隻說是“聽命辦事”。至于誰的命,就不說了。
他知道,這大鹽商隻是台前之人,他們這些鹽販子也是别人的提線木偶,如今線斷了,他們與這大鹽商都是一起被舍棄的。
想想那些被抓的,能保住項上人頭已經是萬幸了。“我決定金盆洗手了。”這個鹽販子一聲歎息,做了決斷。
他是頭兒,他都這樣說了,其他幾個人紛紛說:“聽大哥的”,“聽大哥的”。
這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營生,确實是不好做。他們還算是好的,這次那鹽商許下厚酬,把銀子存入“鼎富”錢莊,存了多少,他給一半,且是拿了銀票去就給,有人是嘗到了甜頭的,所以他們才會把銀子都存入“鼎富”錢莊。
有些鹽販子更是貪念大,買了鹽,過幾日又借了高利貸,把銀子就那麽存入錢莊,隻爲了多從鹽商那裏得銀子,如今不僅是血本無歸,還被高利貸的天天催債,有人被活活逼死,他們是聽了老大的話,沒那麽極端,才損失小的。
“少爺,出現了一些新的鹽販子。”功夫不負有心人,福喜總算是有了些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