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林水心請來,态度要好,莫要聽夫人的。”柳縣令說,幾個官差面面相觑,這老爺跟夫人的吩咐怎地截然不同?
柳夫人走之前來叮囑了幾個官差:“老爺要你們抓人,先把人就地打一頓,打壞了最好,我有賞!”她是全然信了奶媽話的。
柳縣令看幾個官差臉上有爲難,知道肯定是夫人臨走前說了什麽:“你們可是吃官家飯的。”
幾個官差自然聽出了這是柳縣令在敲打他們,連連稱是。要是聽了夫人的話,到時出了事,柳夫人不會被治罪,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李三自是不能讓區區幾個官差帶走林水心,攔着人。幾個官差無法向前,一臉惱怒:“林水心,縣太爺是請你去,你這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三,無事的,我去把話說清楚,縣太爺自會還我清白。”林水心讓李三退開,這樣僵着不去,豈不是坐實了那奶媽對她的誣陷?
幾個官差說到做到,讓林水心走在中間,把她請進的縣衙。
李三無法,林水心剛走,他就去香滿樓找萬掌櫃去了……
柳秀對自己也是狠的,在奶媽去了面館找林水心算賬後,她就服了提前讓奶媽買回的藥,登時腹痛不止,不一會就滿頭大汗,枕巾都濕透了。
等柳夫人跟着奶媽來看到,心疼得把人直罵:“肖府裏都是死人,這樣了也沒個人管?你也是,不會先給秀兒找個郎中?這要是有個好歹,我讓你跟林水心一起給秀兒陪葬!”
這動靜也驚了肖母,被春桃攙着來了柳秀的院子。春桃也算是摸透了肖母的脾性,伺候得很盡心,肖母現在對她比柳秀都親近些。
“秀兒這是怎麽了?怎麽也不知會一聲,好趕緊給請郎中!”肖母驚呼。
春桃上去就扇了奶媽兩巴掌:“好你個奶媽,姐姐都這樣了,你竟不說,還跑出去!”打了人,春桃又退到肖母身邊,一臉恭順,心裏卻一陣快意,也讓你嘗嘗巴掌的滋味兒。
奶媽氣不過,想打回來,卻被柳夫人一把拉住:“先把秀兒擡回縣衙。”
等回到縣衙,錢郎中和林水心都在後堂,一站一坐,正說着話。
“老爺,你怎沒升堂,把這歹毒的下堂婦打一頓!”柳夫人吼出聲,她說剛才幾個官差見了她,都是低着頭,沒跟她讨賞。
“先讓錢郎中看看秀兒怎麽樣了,其他的稍後再說。”柳縣令一直在觀察林水心,看她一臉坦然,一點不驚慌,越發覺得是閨女做的糊塗事。可如今看柳秀疼得連喊都喊不出,面色青白,嘴唇咬破出了血,也是心如刀絞。
錢郎中随着進去給柳秀診治,半個多時辰才出來。柳縣令急的不停走動,柳夫人幾次要過去扇林水心巴掌,都被柳縣令攔下。
“等錢郎中出來再說,要真是她對秀兒做了什麽,我就是丢了烏紗帽,也一定要治她的罪!”柳縣令話中帶了幾分狠,錢郎中進去這麽久,看來閨女是真出事了。
林水心也心驚,她以爲柳秀是裝的,剛才見到柳秀那樣,吓了一跳,如今錢郎中又這麽久沒出來,那就是真的了。她是沒做虧心事,但到了這步田地,柳縣令說不定真的會聽信她的一面之詞,那可是人家的親閨女啊!
怎麽辦?
錢郎中出來後,先看了林水心一眼,才對柳縣令說:“無事了,隻是柳小姐體内有微量的斷腸草,我已給她解了毒。”
一聽是斷腸草,柳縣令和柳夫人身體都是晃了晃,這東西可是要人命的,柳夫人恨不得把林水心大卸八塊:“老爺!”
“來人呐,先把林水心關押起來!”柳縣令大喝一聲,就有幾個官差進來押走了林水心,他和柳夫人連忙進去看柳秀怎麽樣了。
柳秀雖是解了毒,還是覺着腹部一絞一絞,就想睡,是強撐着一口氣,見了她爹娘:“是林水心害的我!”說完就昏睡了過去。
柳夫人撲過去,抱着柳秀直哭,柳縣令連聲喊:“錢郎中!”
“無事的,柳小姐隻是虛脫睡着了,縣令還是趕緊查出那斷腸草出自哪家醫館才好。據我所知,隻有兩家醫館有這味藥,不過不會輕易賣人,私底下的就不知道了。”錢郎中提醒道。這也是幫林水心,隻有找出斷腸草哪裏來的,林水心才有望脫罪。
他不信是林水心害的柳秀,隻是這不是光憑嘴說就行,得找到那賣藥之人。
柳縣令馬上喊來了幾個官差:“去問問,哪家醫館近日賣了斷腸草,抓來縣衙。”
官差領命而去,錢郎中說要回醫館交代點事,也離開了,出門正好撞到了萬掌櫃。萬掌櫃抓着他問:“林水心人呢?”
“林水心現在無事,就怕到時候有人一口咬定是林水心買的斷腸草,那就麻煩了。先找出那斷腸草是哪家醫館出的。”遠水解不了近渴,幸好林水心本身是皇商,沒有弄明白事情前,柳縣令也不敢對她怎樣。
和萬掌櫃商量好,兩人分别去找那家醫館了。
奶媽一屁股坐在地上,竟是斷腸草,那賣藥的不是說隻會讓人腹痛,不會傷人嗎?買這藥,她哪裏敢去醫館買,是從一個藥販子手裏買的,那賣藥的信誓旦旦說絕不會出事。可自家小姐差點就沒命,想到此,奶媽一陣哆嗦。
爲今之計,她隻能祈禱那賣給她藥的藥販子不會被找到,她就按着跟小姐商量好的,咬死了是林水心害的小姐,讓她一輩子蹲大牢正好!
奶媽想通了站起來……
萬掌櫃這邊讓李三趕緊找出這家醫館,又讓幾個地痞幫忙找,這種見不得人的污穢事,他們一向很清楚。
錢郎中去了那兩家醫館,都說絕沒賣過斷腸草,這種都需要有郎中寫的方子,還要仔細問清楚,怎會随意賣人?
想了想,錢郎中來到了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