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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皇商柳澤然

“算了?林水心她可曾放過我?她做這些事,不就是在向我顯威風嗎?”柳秀竟是哭出了聲,手心緊攥,早已是一片紅。

這些話,她連她娘都沒說過,卻說給了奶媽聽。她是奶媽喂大的,奶媽對她有愛又忠心。

“小姐,那你說怎麽辦,奶媽給你去做。”奶媽早把柳秀當作了閨女。她隻有一子,在縣衙裏當衙役,吃的也是柳家飯。看柳秀這樣,奶媽不忍心。

“奶媽,隻有你能幫我了,我想想。”柳秀埋在奶媽胸口,就像沒出閣時那般。

柳秀說是想想,但她再怎麽狠,畢竟是柳家大小姐,知道的龌龊事少,想了幾日,隻想出去找打家劫舍的。奶媽想說他們與之前找的兩類人并無多大不同,但看柳秀急迫又熱切地希望她說好,話在嘴裏轉了一圈,出口成了:“奶媽給小姐找去。”

鹽由馬車運回京都,由镖師押解,并沒有驚動沿途的官府。這镖局就是李三以前待過的,名聲最響的“安家镖局”。

隻半個月,井裏産的鹽就夠了,巡鹽使命人封了那些井,并貼了封條,隻留以前的一口。

“私販鹽者,要殺頭,嚴重者,株連九族,莫起貪念!”巡鹽使希望這話能震懾住那些貪心的。

“不敢的,大人。”分了銀子,壯勞力們都回了家,巡鹽使也要啓程回京,楊修途卻留了下來。

“我還有事要辦,大人先行一步吧。”這井雖然是以大石壓住,合兩人之力也搬不動,但利字面前,有人走漏了風聲,就有人會聞風而來,光大石和封條是擋不住多少人的。

至于沒封的那口井,那的水沒有用過,所以除了林水心和楊修途外沒人知道那是鹽井,這是專門留給林水心的。徇這點私楊修途還辦得到。

他留下就是看看會不會有人來,這是其一;其二……

林水心看着日日來面館的楊修途,這人不是說有事嗎,事就是坐在她的面館?還不如回他的香滿樓去。

“還不走?”錢郎中看着又有人先來坐了他的位置,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該讓祿喜來看看,這香滿樓的東家,可是比他都清閑。

“舅舅。”楊修途敷衍地和錢郎中打了個招呼,依舊盯着林水心看,林水心在櫃台後,算盤撥得“噼裏啪啦”響,可賬本是一頁沒翻動,隻急得鼻尖都冒了汗,她心想那楊修途真是一點也不害臊,那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她。

京都。

“主人,打聽清了,那皇商是一個婦人,下堂婦,會制鹽。”那人低眉順眼,站在那說話,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功力遠在李三之上。

柳澤然揮揮手讓那人下去。他生就一雙狹長的鳳眼,似能勾人魂,攝人魄,卻又涼薄地看人,一身風姿。第一眼見他的人都難以把他和商人聯系起來,但他是西燕最顯赫的皇商,當朝宰相的快婿,人稱“笑面閻羅”。

隻要和他打過一次交道,他那份透着侵略性的精明就沒法讓人再懷疑他的商人身份。

柳澤然這個皇商是全西燕皆知的,做的是軍服,還有盔甲。

當初燕靖卓封他,一是想攏住他真心爲朝廷效力,畢竟士兵們要打好仗,身上穿的很關鍵。這柳澤然的盔甲比官家的輕便,利于行動,還不易刺穿。二是宰相本就位高權重,再有個皇商的快婿,就相當于架在火上烤,反而可以讓他們多些忌憚。

說起來,這柳澤然家還是是皇後柳茹素家裏的分支。柳茹素父母故去後,并沒有被幾個叔叔領養,而是由幹爹幹娘養了幾年,也就是楊修途家,所以她跟柳澤然家并沒親情可言。

這柳澤然是家裏的庶出,能有如今的風光,可想而知他手段之高。

縣城。

奶媽看着面前這人,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是聽誰說的,這簡直是胡言,你找錯人了!”

虛張着聲勢,奶媽把人罵了一通。她找了好幾個幹打家劫舍的,人家都不幹,面前這人卻來說他願意。

“你可以見到人再給錢,我要二百兩。”那人并沒走,自顧自又說下去。

這價錢是不高,她家小姐出的起,隻是奶媽覺着這人有點奇怪,是在圖謀什麽。

“我要銀子,你要人,我們是銀貨兩訖,我不會過問你是誰,好好想想吧。”這人說完就消失了。

奶媽自從上次的事後,就習慣了走胡同。這人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

回了肖府的奶媽急慌慌見自家小姐:“小姐,有人……”奶媽的話說了一半,還有春桃在呢,這話可不能當着外人說。

春桃很有眼色地把針線收了,對着柳秀福了福身:“我做好了給姐姐送來。”

奶媽這才湊到了柳秀耳旁:“小姐,咱們要信這人嗎?”

“除了他,還有旁的人嗎?不過你小心些。到時就是事發,我們不承認就是,做那種勾當的人說的話,誰會信?”

柳秀是這樣的打算,殊不知自己成了另一個人手裏的棋子……

奶媽也不知該怎麽聯系那人,又去了那條胡同,果然那人又悄無聲息出現了。

“是死是活不管,隻要抓到人,就給你銀子!”放下話,奶媽就急慌慌走了,被這人看着,她覺着心裏黑洞洞的,慌得很。

林水心每次從面館回村,都是坐楊修途的馬車,她自己那驢車給了姐夫蘇旺,方便他帶着姐回家。

林木心看着林水心和楊修途,眼裏多了些意味,但卻一句話也沒說。

以前林木心希望妹妹一人過的好就行了,但是現在她希望水心身邊能有個人做伴。她看着這楊修途對水心有意,水心也沒拒絕……

下堂婦怎麽了,族長都說了,水心可不是那一般的下堂婦。

“楊修途,你不用每日送我的。”依着他這個送法,林水心隻怕沒多久,就會有閑話的。

“我就送你到村口,又不進村。”楊修途這馬車趕的恨不得比走路都慢,也不用鞭子,就管個方向,有時馬啃幾口路邊的草,他就那麽等着。隻有林水心探出頭問,他才會讓馬重新走。

他不進村,但會有村人出村。那天林水心就碰上了趙桂香。

“水心,這是你家新買的馬車嗎?”趙桂香就是疑惑林水心家不是驢車嗎,沒往别處想,倒是林水心支吾了半天沒想出怎麽答。

一陣疾風,刀劍破空,“刷”的一聲,去的是車廂。

“水心,小心!”楊修途一聲大喝,用掌風震開了那人,李三也到了。剛才他也感覺到異動,但沒想到這人出手這麽快。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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