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爲天,特别是他們這些莊戶人,地裏的收成眼看着要不好,幹什麽都沒有勁頭。
雖然大多數人家做豆腐賣豆腐都攢下了一點銀錢,但還是心裏發慌。他們雖說吃得不好,但總能吃飽的,可從來不用買糧食。
林水心本就是因饑荒重生到這裏的,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也看着又要面臨那種艱難境地,也是有些慌,不過她手裏有足夠的銀子,應該不會如上輩子那樣沒得吃,隻能挨餓。
林樹他娘倒是一點不怕,她家的地本來就是半荒廢,林樹去從了軍,她就不用交賦稅,每月還有一點的銀子領,有什麽怕的?
這次,她特意把那婆子說的日子都圈了出來,就是再心焦,也逼着自己忍到日子,隻希望林水心能成個“活死人”。
村裏家家都勒緊了褲腰帶,就是生了蟲的糧食也舍不得拿來喂雞了,雞豬都隻能吃草。林水心家裏,也不舍得再用豆渣漚肥,都留着吃。
大家盼的都是老天爺趕緊下雨。
過了幾日,雨還是沒下,村人越來越愁。林有年回來說,裏正組織全村人一起擔水澆地,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顆粒無收了。“全村老的少的都要去,不管是誰家的地都一起澆。”
林水心面攤子就去不成了,就是福蛋也不去村學了,都要跟着一起去挑水。林奶奶也放下了她的鞋底子。
以前,家裏的水缸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滿的,都是林有年挑,林水心一直以爲那河挺近。可她這才挑了兩擔水,就肩膀發顫,腳跟灌了鉛似的,那桶裏的水到了地裏還剩半桶都不到。
“水心,你慢着點,娘多挑點就是了。”隋菜花看閨女肩上的擔子晃的厲害,趕緊幫着給扶穩了,又囑咐。水心從沒挑過水,這是頭一遭,不會用勁,調的吃力還灑的多。
林水心真是咬着牙跟上這挑水的隊伍的。她前面的林奶奶挑了滿滿的兩桶,穩穩的,一點不見往外灑,比她看着輕松多了。
他們這村雖叫臨水村,但那河是在村後的後山上,山雖然不高,但要爬上去還要翻下來才能挑到水,有點陡。要是繞遠路去到後山,路是平點,但要多走不少路,所以村人是甯願從山上翻過去的。
除了吃飯,一天下來,這挑水的隊伍就這麽一趟趟的,一直到天黑看不清路,裏正林茂富才讓大家夥回家。
林水心覺着渾身都僵了,腿腳都不聽使喚,比當初重生來,第一次看見肖明孝的時候都嚴重。
就是這樣,也隻澆了一半的地不到。
旱的太重了,要好幾十桶水才能把一塊地澆透,裏正說明天還得全村人一起上工。
回去路上,林水心看到在田邊就有一口井,裏面是有水的:“娘,這不是有井嗎,爲啥不提水來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