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孝有時候回來一身脂粉味,那是窯姐才會用的。走了林水心,他這逛上窯子了?
活該挨打!
肖母讓家丁把肖明孝扶回房,又囑咐好生伺候着,才拉着柳秀一起坐,好聲說:“秀兒,給明孝請個郎中給瞧瞧吧。”
明孝是個秀才,一月有十兩,但他還要趕考,還要請先生,錢都是自己留着花用,而家裏的花用一直都是媳婦出。
柳秀手裏有三間脂粉鋪子,所以她對肖明孝身上的脂粉氣才會那麽敏感。
鋪子都是她娘給她的陪嫁,從她嫁進肖家,就是她在養這一家子,而肖明孝卻這樣對她!
柳秀眼裏含着淚,爲難地對肖母說:“娘,看到明孝這樣我也心疼,郎中是一定要請的,不管我怎麽難都要請。唉,我那幾間鋪子最近賺的也少了。”
她就是故意要說給肖母聽。
“娘知道你養家難,等明孝考取了功名,我們娘倆就都熬出來了。”肖母拍着柳秀的手溫聲說,還要把腕上的镯子摘下來給柳秀戴上。
“娘這可使不得,還沒到那地步。就是明孝整日逛窯子,不是我小心眼,這壞的可是咱肖家的臉面。”柳秀要的不是肖母的東西,是要她管束好肖明孝。
肖母對兒子這樣也是有意見,可明孝哪裏聽她的。要是聽,當初就不會擡那個小賤人進門做小了。
蘇旺那錢拿回家,先給了林木心:“姨子給的,說是不收,她就不在咱家攤子賣豆腐了。”蘇旺一邊擦臉一邊對木心說。
“水心哪來這麽多錢?”林木心一接過錢袋就試出比往日的沉不少。
蘇旺每天回家都是先把錢交給她,再拿去給他娘。
林木心倒不認爲是蘇旺張口跟水心要的這十兩,一定是水心非塞給他的。
這個妹妹自從被休回來,可爲全家着想了,不僅供福蛋上學,這怕她在婆家難過,又給錢。
隻是十兩,水心得要攢多久!
“姨子把豆腐的配方賣給了香滿樓,得的銀子。”這銀子,木心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林木心從錢匣子裏拿出五兩:“給娘五兩吧。”剩下的她準備明天給水心送回去。
普通人家一年都難掙到十兩,水心舍得,她可舍不得一下都給婆婆,五兩就夠了。
水心成了下堂婦,有嫁去臨水村的,或是婆家是臨水村的回來說,婆婆就有點給她臉子看。
後來見蘇旺的肉攤子還幫水心賣豆腐,就會刺幾句:“既然成了下堂婦,就該安生,還賣啥豆腐,累的還不是我家蘇旺?”說着,還拿眼睛翻林木心。
林木心隻當沒聽到,蘇旺最聽她的話,婆婆說再多都不好使。
晚飯就是菜團子,蒸的鹹菜和煮的白菜,頂上放着幾片肉。
婆婆苗二鳳夾了兩片給虎子,給兒子蘇旺一片,老頭子一片,就剩一片了。
她這人就是過日子仔細。銀子她不會偷摸給另兩個兒子,都給大孫子虎子存着呢。
虎子看就剩一片肉了,夾起來給了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