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氏比他輩分高，他話也不能說重：“嬸子，你還是回去讓媳婦給挑幹淨吧，要是林水心還不收，我這個裏正肯定不饒她！”
劉大奶看林水心這個下堂婦搶了先，事情就被說成了這樣，隻能讪讪說：“我這耳聾眼瞎的，是揀不幹淨。水心聲音小，我又聽不清，才鬧了這個誤會。”
她隻能又背着黃豆回家。一道上，歇了又歇。
沒占到便宜，還累到了自己，林水心這個下堂婦不好對付。
裏正看劉氏走遠了，說：“水心，她家豆子多少錢，你到時讓你爹告訴我，這錢我出，都是你嬸子那張嘴惹出來的！”
“哪的話，叔。”林水心清楚要自己的生意做大了，以後這樣的事情多着呢。
用誰不用誰，都是個得罪。
林茂富回去就罵了王翠花：“今天，劉嬸子非逼着林水心買她的黃豆，是不是你說漏嘴的！”
王翠花沒說話，心裏卻怨白秋水。不總說她婆婆偏心嗎，怎麽什麽事都跟她婆婆說？
“跟你說多少次了，别跟她那個大媳婦多走動。你要是閑的慌，就找隋菜花去。”林茂富又說。
他看着林有年家要起來了，跟他家走近點沒壞處。而林豐收那大媳婦，裝的不争不搶，其實一肚子心眼，翠花隻有吃虧的份。
王翠花給林茂富泡了杯茶末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下堂婦不要咱家的黃豆！”林德才他娘讓大媳婦在外面揀石子，她進來跟老頭子告狀。
“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往裏摻石子的！”那林茂富精的，早就來跟林豐收說了。
劉大奶隻能吃癟。
林水心專門留下一塊豆腐和一碗豆花，讓福蛋捎給範秀才。
聽她奶說，範秀才是外地逃難來的，就一個人，住在村學裏。
村學也就是一間土屋，裏面有幾張桌子。不過，林水心看着福蛋長進不少，說話不一樣了，也穩重了。
她覺着應該感謝範秀才一下的。
“姐，範先生不讓拿東西的。”福蛋爲難，誰上學還帶這些個。
林水心插着腰，拿出姐姐的架勢：“怎麽？這才上幾天學，就不聽姐的話了？叫你拿着就拿着，對了，再帶上這瓶辣椒油。”
福蛋把東西遞給範先生的時候都有點不好意思：“這是我姐給先生的。”
範秀才把東西放在旁邊的小屋裏。
晚上，等村裏的孩子走了，他就着小酒，灑上蔥，拌上辣椒油就開吃。
味道是好，怪不得村裏的人都愛買。
其實，就是林水心不給東西，他也會對林立上心。林立很聰慧，過不了幾年，準能考上秀才。
林水心打算試試自己畫的花樣子能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