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以袍袖抹淨眼淚,心如明鏡道:“子龍,此必非阿瞞安排,應爲徐州叛亂!阿瞞3屠徐州,終自嘗惡果也!
由是推之,許都而今已不可去!子龍,你速速整備軍馬,且戰且退,務必保重此身,我先走1步!
你自向白馬撤離,依白馬城而固守,待我渡河後,必率援軍趕來支援!”
趙雲抱拳道:“主公且放心,雲必可自保。”
袁紹攀下高台,先令親兵将小老弟曹操的屍首歸還于曹氏、夏侯氏兄弟4人,随即其人翻身上馬,喚來張郃。
“隽乂,我等速返黎陽,有勞你帶我突圍!”
張郃躬身抱拳:“主公盡管放心!某誓死護衛主公周全!”
袁紹将1衆謀士喚來,點齊本部騎兵、大戟士,以及張郃部曲,迅速向1馬平川的白馬渡疾馳。
截止目前,除了曹操之死,1切均在按照某苟哥的劇本上演。
而這1切,正是苟哥趙旻1方,精心策劃并上演的1出好戲。
這出戲的戲名,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官渡之戰中大放異彩的趙雲,獨力率領僅餘的3萬袁軍兵卒。
其人爲方便指揮兵卒,也如袁紹1般,喚來十餘名軍司馬立于台下。
趙雲則立于高台上,以旗号配合高喝,下令兵卒們就地結陣,将糧草辎重、被俘敵将圍在中心,準備抵禦即将到來的猛烈攻勢。
然則…
那些高呼“爲援助曹公而來”口号的大軍,卻向曹操占據的袁軍後寨集中、并迅速縮小了包圍圈。
趙雲有些發懵。
久聞臧霸、陳登皆爲宿将,爲何如此?
焉有不去圍攻敵軍,而先圍住友軍之理?
剛剛将曹操、許褚、郭嘉3具屍首整理完畢的曹軍諸猛将、謀士,比趙雲更爲大惑不解。
他們并未疑惑太久。
驟然自軍陣之中現身的1人,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我乃大漢衛将軍、常山趙從文也!今奉天子秘诏讨伐大漢國賊曹孟德!今首惡之曹孟德既已伏誅,餘者概不論罪!
爾等若願歸順大漢朝廷,便棄械投降,随我返還許都向天子請降;若爾等負隅頑抗,當休怪我無情!”
趙旻話音甫落,便有1人提着長槍策馬疾沖而來。
“孟德兄實乃大漢忠臣!豈容你這黃口小兒如此輕侮!你且吃我1槍!”
那人頭戴兜鍪,身披雙層鐵甲,身高8尺,5官硬朗,臉上1隻獨目此刻目眦欲裂,顯得其人愈發勇烈。
那人正是以剛烈著于世的夏侯惇。
趙旻冷笑不已。
“夏侯元讓,你區區敗軍之将,焉敢言勇?”
立于高台上的趙雲遠遠看到這1幕,緊了緊手中長槍,叮囑身旁軍司馬幾句後,便翻身上馬趕去救援被自己視爲親子的侄子。
在趙雲認知之中,趙旻顯然還不是夏侯惇的對手。
夏侯惇打仗雖然屢戰屢敗1勝難求,但武藝絲毫不遜于徐晃,猶在其從弟夏侯淵之上。
雖然夏侯惇如今已身負輕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趙旻面對夏侯惇,卻絲毫不懼。
他自家知自家事,如今的他,已可與張飛交手數十回合而不落下風。
夏侯惇尚且不如張遼,又怎能與張飛相比?
趙旻并未等夏侯惇疾沖至此,因爲他如今已深知,借馬速以長槍1刺有多恐怖…
他初來這時空時,虎口曾多次迸裂,其根本原因便在于此。
于是其人果斷催動馬速,于電光火石之間,手中長槍與夏侯惇的長槍狠狠撞到1起。
随着趙旻每日打熬筋骨、對冷兵器交戰愈發熟稔,其人的武藝變得更爲得心應手。
這1撞之下,本已負傷的夏侯惇便心中大驚。
正所謂行家1出手,便知有沒有。
夏侯惇心知要糟,自己不是趙旻對手!
趙旻不給夏侯惇胡思亂想的機會。
其人以孫策傳授的借敵力加速出招的心法,施展出這具身體從小被趙雲苦逼而練成的槍法,不過寥寥78招,便使夏侯惇左支右绌,狼狽不堪。
陳登驚呆了。
夏侯淵、曹仁和曹純瞠目結舌。
趙雲更是驚詫萬分。
惟有臧霸對此毫不意外。
其人心中冷笑:夏侯元讓老匹夫!你1向目中無人,今日居然還敢與神人爲敵?
其實,臧霸錯怪了惇哥,其人并非目中無人,隻是因獨目而不好聚焦罷了。
而且話說回來,做爲這時代屈指可數的高手之1,惇哥也的确有目中無人的資本。
反正臧霸隻敢腹诽惇哥。
小老弟夏侯淵見族兄危在旦夕,當即大喝道:“衛将軍請停手!我等願向天子請降!”
其人心中嘀咕:
衛将軍?趙從文何時成了衛将軍?其人武藝如此了得,難怪孟德兄對其人如此念念不忘。
唉!孟德兄又是何苦!
趙旻手上不停,口中冷冷1笑:“你等當真願歸順大漢朝廷?”
不用夏侯淵開口,賈诩便急聲道:“衛将軍,誤會!此乃誤會也!我等皆爲漢臣,份屬同僚,何必自相殘殺?衛将軍若不信,我等甘願就縛!”
趙旻冷冷瞪了1眼夏侯惇。
夏侯惇獨目1瞪,正欲怒罵,便聽小老弟連聲道:“元讓兄長,請速速停手!孟德兄眷屬皆在許都!”
夏侯惇打了個激靈,當即收槍抱拳,露出1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衛将軍,我等皆漢臣也,衛将軍何必苦苦相逼?”
其人槍法未給趙旻帶來太大壓力,這1笑…卻讓苟哥不寒而栗。
苟哥打了個激靈,當即罷手停戰。
“元讓将軍,有話好說,勿要嬉皮笑臉。”
暴脾氣的夏侯惇聞言又想瞪眼…
不得不說,獨眼龍瞪眼,其威懾力反而倍增。
其人咬牙拼命忍了下來,滾鞍下馬,扶着受傷的右肩,向曹操的屍首緩步而行。
腹黑男咬牙拼命忍住捅夏侯惇1槍的沖動,也随之下馬,遙遙向曹軍諸将、諸文臣抱拳。
“如此,暫且委屈諸位,請諸位就縛!曹公、仲康将軍、奉孝先生之屍首,趙某必妥善保管。1切待我等至許都天子駕前,再由天子聖裁。”
人死爲大,何況趙旻根本未料到,這3人竟會如此赴節就義。
所以,趙旻果斷将鍋甩給劉協。
畢竟天塌下來,有傻…我呸!個兒高的頂着。
這時,婁圭、魏種2人,押着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李典走上前來。
趙旻登時樂了。
其人抱拳道:“曼成,别來無恙否?”
腹黑男也有皮的1面。
果然是男兒至死仍少年。
李典徹底無語,隻好垂首抱拳:“曼成見過衛将軍!”
其人感到深深懊悔。
若早知這厮如此可恨,我李曼成于半年前便應亂軍砍殺其人!
所幸趙旻适可而止,向孫觀下令道:“仲台,有勞你看押諸公,待此間事了,我等便返還許都。”
孫觀躬身抱拳後,便指揮兵卒綁縛這1衆于曆史上煜煜生輝的群英。
趙雲這時方才趕到侄子身畔。
臧霸、陳登皆知2人關系,是以無人阻攔。
臧霸陳登2人向趙雲躬身抱拳。
“子龍将軍,我等1别經年,将軍别來無恙?”
趙雲勉強笑了笑,躬身抱拳還禮。
“宣高,元龍,2位何故至此?”
不待2人回答,趙旻便向自家老叔深深1揖。
“旻參見叔父大人!”
趙雲揮揮手:“衛将軍快快請起!雲敗軍之将,豈敢當衛将軍如此大禮?”
趙旻頓時頭大如鬥。
老叔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其人無奈之下,隻好自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因果律法寶…當然了,也就是天子秘诏。
自己老叔就吃這1套。
“大人勿怪,孩兒實是受天子密令行事。秘诏在此,還請大人過目!”
正好就着前1章,咱們詳聊1下所謂“關東盟軍”。
好吧,主要是因整理史料,雲某花費了太多時間…
不不不,這鍋要甩給合作方,誰讓他們非要我請喝酒,以至于耽誤我不少碼字時間!
閑話不提,直奔主題。
昔漢室失統,9州分裂,遂郡郡作帝,縣縣自王。
初平元年(190)的酸棗聯盟,即演義小說所謂的“讨董十8鎮”,3國愛好者皆耳熟能詳、無須贅述。
酸棗聯盟是個“各懷鬼胎、自作家門”的松散組織,各鎮諸侯以“興複漢室”之名,行“圖謀割據”之實,亦人所共知。
董卓爲避關東聯軍、而西遷長安的說法,乖謬至極。
董卓上洛在中平6年(189)8月,翌年(190)2月便西遷長安。
《3國志》言之鑿鑿,稱卓西遷是因“關東軍勢大”。後世史家也因襲此說,無1例外将“除殘去穢”的桂冠授予關東軍、尤其是聯軍先鋒孫堅。
卓以山東豪傑并起,恐懼不甯。初平元年2月,乃徙天子都長安。--《魏書6董卓傳》
實際董卓西遷與關東聯軍基本無關。
西遷大緻有兩個理由:
其1是涼州軍多胡人。羌胡戀家,不肯遠離故土、東進洛邑。故董卓需要返回關中,壯大羽翼。
靈帝臨崩,董卓拜表,明确提及“羌胡不願随卓東進”。
6年,征卓爲少府,不肯就,上書言:“所将湟中義從及秦胡兵皆牽挽臣車,使不得行。”--《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其2是并州西河郡白波賊興起,入河東,斷卓後路。卓遣牛輔讨之而不能平,擔心歸途斷絕,遂火速西遷。
注:河東郡,3河之1,在洛陽以西,長安以東。
靈帝末,黃巾餘黨郭太等複起西河白波谷,轉寇太原,遂破河東,百姓流轉3輔,号爲“白波賊”,衆十餘萬。
卓遣中郎将牛輔擊之,不能卻。又聞東方兵起,懼。--《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關東聯軍是董卓上洛翌年、即東漢初平元年(190)年初興起,而卓西遷就在同年2月。因時間聯系緊密,故常被人混淆,誤以爲聯軍聲勢浩大,董卓需要避其鋒芒。
時間的前後相繼,導緻“西遷根源”很是迷惑。但想尋求真相也不難,隻要看涼州軍與關東軍的交戰記錄,便1目了然。
關東軍屢敗于卓,根本無力對抗涼州銳士。
其1、關東武備不修,甲士不振。便如京都洛邑的羽林、虎贲,也不過是從“市井混混”和“鄉野村夫”中擢拔的兵痞,不堪1用。
舊時虎贲、羽林、5營兵,及衛士并合,雖且萬人,或商賈惰遊子弟,或農野謹鈍之人。
雖有乘制之處,不講戎陣,既不簡練,又希更寇,雖名實不副,難以備急。--《魏名臣奏》引自《魏書十3王朗傳》
其2、河内太守王匡遣泰山兵屯于河陽津,兵脅洛邑。卓繞其後逆擊,匡軍奔走流離,死傷殆盡。
河内太守王匡,遣泰山兵屯河陽津,将以圖卓。
卓遣疑兵若将於平陰渡者,潛遣銳衆從小平北渡,繞擊其後,大破之津北,死者略盡。--《魏書6董卓傳》
其3、孫堅伐卓,敗多勝少。潰敗至“棄其冠冕“以求生。
堅移屯梁東,大爲卓軍所攻,堅與數十騎潰圍而出。
堅常著赤罽帻,乃脫帻令親近将祖茂著之。卓騎争逐茂,故堅從間道得免。--《吳書1孫破虜傳》
而孫堅艱難取得的勝利,靠的竟是“董卓軍隊内讧”。并州系呂布與“涼州大人”胡轸相互拆台,違戾不和。
布與轸不相能,軍中自驚恐,士卒散亂。--《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初堅讨董卓,到梁縣之陽人。卓亦遣兵步騎5千迎之,陳郡太守胡轸爲大督護,呂布爲騎督,其餘步騎将校都督者甚衆。
轸性急,預宣言曰:“今此行也,要當斬1青绶,乃整齊耳。”諸将聞而惡之。--《英雄記》
注:青绶指代“銀印青绶”,比2千石所佩。彼時呂布爲騎都尉,即“青绶”,可知胡轸欲殺布立威。
其4、聯軍先遣隊曹操領兵追擊董卓,遭卓将徐榮邀擊,戰于荥陽。
曹軍覆沒,衛茲戰死,5千甲士星散,連曹操自己的坐騎也被射死。倚賴曹洪讓馬、才僥幸生還。
太祖起義兵讨董卓,至荥陽,爲卓将徐榮所敗。太祖失馬,賊追甚急,洪下,以馬授太祖。--《魏書9曹洪傳》
太祖爲流矢所中,所乘馬被創,從弟洪以馬與太祖,得夜遁去。--《魏書1武帝紀》
關東聯軍戰績之頹靡,1目了然。
這武德…啧啧啧!
很難相信,憑關東聯軍如此不堪的軍事素養,可以逼得董卓遁走。涼州軍團西遷、僅僅是爲返回關中,回到“羌人、河湟義從、秦胡、匈奴屠各”的家鄉。
董卓在關中的統治還算穩固。3年之後,即初平3年(192)因并州系與涼州系沖突加劇,才遭王允、呂布所殺。
關中情況的敗壞,也恰自卓死而始。正是李傕、郭汜等人橫行無道,釀成興平年間(194-195)的大饑荒,涼州霸府才就此瓦解。
時3輔民尚數十萬戶,傕等放兵劫略,攻剽城邑,人民饑困,2年間相啖食略盡。--《魏書6董卓傳》
董卓統治關中時期(190-192),關東聯軍從未有過哪怕1次“西進嘗試”。
可見,彼時的關東軍遠非涼州軍敵手,甚至興平年間(194-195)都是如此。
聯軍的孱弱松散,令人發笑。看酸棗會盟的主持臧洪,便1目了然。
職場中,有時推你上去不1定是獎勵,而是讓你背鍋。
酸棗是地名,在東漢末年是縣級單位,隸屬兖州陳留郡。
注:史書之所以用“酸棗”代稱聯軍,大約是因魏武起兵于陳留己吾縣(酸棗亦在陳留)。故爲尊者諱,便因襲所稱。
不同于文學影視作品,現實中的關東聯軍幾乎從未會合,且分散各地。
袁紹部:
渤海太守袁紹、西園軍假司馬張楊,南匈奴單于于夫羅,3人會師在河内。
袁紹至河内,楊與紹合,複與匈奴單于於夫羅屯漳水。--《魏書8張楊傳》
這大約是河内太守王匡被董卓“修理”之後,不得已援引袁紹而來。紹本爲渤海太守,引郡兵赴河内。
袁術部:
南陽太守袁術、長沙太守孫堅,2人會師荊州,堅駐軍魯陽。
(堅)前到魯陽,與袁術相見。術表堅行破虜将軍,領豫州刺吏。遂治兵於魯陽城。--《吳書1孫堅傳》
冀州系:
冀州刺史韓馥屯兵魏郡邺縣。
豫州系:
豫州刺史孔伷屯兵颍川。
兖州系:
陳留太守張邈、兖州刺史劉岱、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以及廣陵郡功曹臧洪,5人會師在兖州陳留酸棗。
洪乃升壇、操槃歃血而盟曰:“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等,糾合義兵,并赴國難。”--《魏書7臧洪傳》
曹操此時便與張邈合兵。
魏武自逃離洛陽,從未返回老家沛國谯縣,而是直接赴陳留投奔張邈。以麾下兵馬來源看,其此時并非獨立軍閥,軍隊仰仗張邈,而頭銜“行奮武将軍”則仰仗袁紹。
衆各數萬,推紹爲盟主。太祖行奮武将軍。--《魏書1武帝紀》
更可笑者,是酸棗聯軍的“升壇倡議人”,竟然是郡吏臧洪。
乃設壇場,方共盟誓,諸州郡更相讓,莫敢當,鹹共推洪。--《魏書7臧洪傳》
彼時臧洪不過是廣陵郡功曹,郡級人事部高級佐吏,屬于太守私自署置的“編外人員”,他甚至都不是體制内的。
憑借如此尴尬的身份,居然能成爲“升壇盟主”;而太守、刺史們聽之任之,簡直笑掉大牙。
臧洪之所以被“趕鴨子上架”,實際是酸棗諸侯們誰也不想做“出頭鳥”,都擔心萬1戰敗、董卓事後清算,自己會成爲衆矢之的。看“諸州郡更相讓,莫敢當”便知其情由。
因此,滿座郡守刺史、将軍都督,竟放任甚至慫恿“編外人員”臧洪來做這個“首倡人”。
廣陵臧子源就是個背鍋的。
關東軍閥之所以形成如此難看的局面,根本原因在于他們“毫無根基,缺乏實力”。
他們的窘境,與趙旻即将面臨的情況相似,皆爲未得當地豪族全力支持。
包括袁紹、曹操、韓馥、劉岱等所有軍閥在内的“讨董義士”,都是臨時任免、甚至自相署置的,最長也就不過出鎮地方3個月而已。
那麽問題來了。
關東軍的刺史、牧守頭銜是通過誰授意表奏的?
答案是:董卓老賊。
董卓在中平6年(189)8月上洛。最初擺出1副“虛懷若谷、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嘴臉,大4擢拔朝臣,征召賢良。
冀州刺史韓馥,原本在尚書台供職。是董卓擢拔他做了冀州刺史。
幽滞之士,多所顯拔。以尚書韓馥爲冀州刺史。--《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兖州刺史劉岱,原本是侍中,1個位尊而無實權的天子近臣。是董卓擡舉他出鎮兖州。
(卓)以侍中劉岱爲兖州刺史。--《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渤海太守袁紹,本是司隸校尉,與卓不睦。但卓按捺怒火,授其出鎮冀州渤海,爲1郡之守。
卓以爲然,乃拜紹勃海太守,封邟鄉侯。--《魏書6董卓傳》
至于陳留孔伷、東平張邈、颍川張咨等人,亦皆董卓擢拔,外放顯職。
陳留孔伷爲豫州刺史,颍川張咨爲南陽太守。--《後漢書卷7十2董卓傳》
董卓秉政,拜東郡張邈爲陳留太守。--《蜀書8許靖傳》
這些去年8月還在洛陽做“京官兒”的侍中、尚書們,靠董相青眼、才出鎮地方。今年年初就調轉槍口、讨伐董卓。
且不說這種“恩将仇報”的行爲能否得到地方支持,單說這些牧守刺史的“年資履曆”,就不值1提。
他們出鎮外藩才幾個月啊?仨月都是往多了說的,哪裏指揮得動地方強宗、州郡豪族呢?
沒了強宗、豪族的支持,這些挂名的“太守”、“刺史”,又算得了什麽呢?是去是留,是存是亡,那就是地方門閥1句話的事兒。
《3國演義》将本與酸棗諸軍無瓜葛的劉關張強行植入,甚至編排出“3英戰呂布”的可笑戲碼,實在是…雲某既然吃羅先生賞下的這碗稀湯,便也爲尊者諱吧。
《魏武本紀》對曹氏雖然多有褒揚回護,實際關東聯軍的主角,絕非曹操。
曹操彼時無兵、無地、無頭銜,所謂的“奮武将軍”還是“權且代理”,且爲袁紹擅署僞職。其軍隊則來自張邈、衛茲和鮑信的資助,以緻消耗殆盡後,竟需遠走千裏,赴揚州募兵——這還是看的曹洪面子。
揚州刺史陳溫素與洪善。洪将家兵千馀人,就溫募兵,得廬江上甲2千人。--《魏書9曹洪傳》
似曹操般落魄的孱弱軍閥,被強行塑造成酸棗聯盟的主角,無外乎“勝利者的輿論紅利”;與羅貫中吹捧劉關張葛,給蜀漢“瘋狂加戲”如出1轍。
因此,想看清曆史真相,便不得不剝離官修史料的預設立場。不把“爲尊者諱”的帷幕掀開,便很難看清彼時的真實狀況。
酸棗聯軍的構成主體,皆董卓表奏的漢廷中央官,久在洛陽,且赴任未久,在地方毫無根基。名爲牧伯,無異匹夫。
韓馥、劉岱爲代表的“速成型”地方藩鎮,連治下的地方豪霸都無法駕馭,又何來膽氣去對抗“久在邊地、兵皆精悍”的董卓?
酸棗諸侯雲集,卻各懷鬼胎,自相推诿;最終居然推舉了1個“郡吏”臧洪作升壇盟主。蠅營狗苟,心術敗壞,可見1斑。
所以,諸位大大在了解真相後,便知《蒿裏行》之作者…
作爲這蠅營狗苟者中的1員,其人确實是特大号筆袋!
這1章作者的話略顯倉促,所幸明日周末,雲某抓緊時間早1些碼字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