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得趙旻所問後,忍不住微微颔首:“果然不愧忠義無雙美趙郎!某乃谯國曹孟德,如今忝爲大漢司空。
你且放心,顔将軍正與雲長纏鬥,暫無性命之憂。你從父既已投奔漢室,你爲何不降?”
趙旻暗暗松了口氣,随即哂笑不已。
“休要胡言!家叔父忠義無雙,焉可背袁公乎?更何況,即便家叔父歸降,旻屢受袁公、顔将軍大恩,焉有背主之理?”
他擔心顔良安危,當即将長槍收起,轉首看向身後,登時驚喜不已。
他這才發現,盡管顔良已帶走不少弓手,但自己身後仍又聚集了近1曲弓手。
他恍然大悟:難怪張遼要與自己纏鬥!
他撥轉馬頭,亮出長槍,以槍頭指向曹操身後,暴喝1聲:“兒郎們随我馳援将軍,突擊!弓手預備!”
他帶騎兵徑直向西疾馳,給弓手讓出射擊空間後,大喝1聲:“放箭!”
曹操和張遼在趙旻撥轉馬頭時,便已開始迅速後撤。
是以,待趙旻大喝“放箭”2字時,除反應較慢的幾個輕騎兵被射成刺猬外,大部分将士均已脫離射程。
曹操身旁的馬弓手正欲挽弓搭箭,卻被曹操喝止。
“莫要戀戰,速速撤離!”
曹軍撤兵中途,見張遼不甘心地盯着繞他們而去的趙旻,曹操哈哈大笑。
“文遠莫再猶豫,須謹記主戰場始終是官渡。殿後之事交給雲長,咱們依前略徑直向陽武撤軍!”
曹操此刻心情甚佳,張遼卻歎了口氣:“主公,趙旻出身趙家,槍法不俗,頗有血氣之勇,行事又極果斷。最爲難得的是,其出身名門,極爲忠義…”
曹操笑着拍了拍張遼肩頭:“文遠莫心急,袁紹必容不下他們叔侄!哈哈,這對叔侄,我曹孟德遲早要收入麾下以助漢室複興!”
在張遼率領下,他們這彪騎兵向東撤,準備繞過綿延78裏的白馬城折向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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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率騎兵趕至白馬城後時,不由既驚且喜。
讓他驚的是,任性的顔良居然在與關羽鬥将,弓手和親衛不但未上前助戰,反而在大聲喝彩;
而讓他喜的則是,關羽正在且戰且退,明顯想要撤走。
就在此時,見到趙旻趕來的顔良蓦然收回長槊,長笑後道:“痛快!雲長兄且去吧,恕顔某不遠送!”
“多謝顔兄高義!雲長銘記于心,告辭!阿旻,咱們後會有期!”
關羽收起長矛,抱拳後策馬率兵離去。
趙旻心态有些淩亂,卻也不好阻止主将,隻能任關羽抱拳後從容離去。
顔良目送關羽在滾滾黃塵中遠去後,突然開口:“雲長武藝不在某之下,确有萬夫不當之勇!某欲爲主公收服此人!”
趙旻心中吐槽:他豈是你這粗鄙…好吧,雖然你并不粗鄙,但他也不是你能收服之人!
曹操心心念的關羽和我從父,至死都收不到其麾下,你這…好吧,雖然你也極狡猾,但就算你再狡猾,還能狡猾得過漢末3國初的天花闆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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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達不出,誰與争鋒?
他此時方反過味來。
經過他穿越以來親眼目睹,結合他得自原主的記憶,他發現顔良非但毫不偏狹,更不莽撞,反而頗爲狡猾任俠。
由是推之,能讓如此顔良效忠的袁紹,真如史書上記載的那般不堪?
可惜原主對袁紹接觸太少,不知其爲人如何。僅憑原主聽到的傳言,并不足信。
顔良這時才發現,趙旻包裹傷口的絲帕已被鮮血浸透。
他正要開口,卻見趙旻鼓足丹田之氣,縱聲高喝:“曹賊已撤,守将速降!”
顔良啞然失笑:“你這孩子忒也奸滑!”
言罷,他也奮力高呼:“曹賊已撤,守将速降!”
俄而,城下呼聲盈野,聲勢浩大。城頭曹軍軍心大亂。
漸行漸遠的曹操遠遠聽到這1切,忍不住放聲大笑。
張遼也忍俊不禁:“小滑頭!”
馬背上的曹操笑得直不起腰:“妙!妙!有勇有謀,果真有名将之姿!”
旋即,他頓住大笑,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文遠,你且說來聽聽,我要如何才能将此子招入麾下複興漢室?”
張遼指着身後依稀可見的袁軍旌旗,目光堅定地看向曹操。
“主公,此事易耳!待文遠爲主公打敗袁賊,主公便可将趙家叔侄招入麾下!”
曹操哈哈大笑:“此事就此作罷!即便無他們2人,我有文遠亦可興複漢室!”
張遼當即抱拳:“主公謬贊!文遠愧不敢當!文遠自當竭盡所能,爲主公平定4方!”
曹操笑着擺擺手:“文遠謬矣!你非是爲我曹孟德平定4方,而是爲大漢蕩平8荒!”
張遼笑着抱拳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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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所言甚是,是文遠失言!”
就在這時,關羽疾馳而至:“曹公,關某有過!”
曹操大笑着擺擺手:“雲長何過之有?我本便不願守白馬城,顔良能殺則殺,不能殺亦無妨!”
随即他語重心長道:“雲長,我與袁賊官渡鏖戰,尚需你多出些力才是!”
關羽肅然抱拳:“曹公但請放心,雲長必竭盡所能!”
曹操複又大笑起來:“我曹孟德1生吃過無數敗仗,便多吃1次又何妨?走,咱們回陽武!”
他這份豁達,讓張遼大爲心折,就連關羽也暗自欽佩。
白馬城頭,在漫山遍野的袁軍齊聲呼喝下,城上守軍又見曹操大纛漸漸消失于曠野中,終于士氣盡喪。
已繞回城前、顧不上重新包紮傷口的趙旻大喜。
“棄械者不殺!頑抗者斬首!”
身
他在城門處再次大喝。
城上守軍動搖了。
趙旻所部皆齊聲呼喝:“棄械者不殺!頑抗者斬首!”
終于,“叮當”“嗆啷”聲中,在正午的驕陽下,守軍放棄了抵抗,選擇棄械投降。
是役,顔良軍因攻城戰死3百餘人,負傷8百餘人,卻俘虜了白馬城3千餘守軍、張遼近千援軍,以及白馬城守将、東郡太守劉延。
白馬城縣衙大堂内,已包紮好傷口的趙旻,站在坐于胡床…也就是馬紮子上的顔良身後,審問垂首肅立的劉延軍情。
劉延所說之“軍情”,與趙旻翻閱之史籍記載并無分别。
簡而言之,延津渡口乃是于禁疑兵,白馬城才是真正戰場。
曹操的目标正是擊殺顔良解白馬之圍,再覓機擊殺文醜。
如此1來,陣前兩大名将既亡,袁紹軍便失了銳氣和先機。
但由于顔良并未輕敵、趙旻及時救主,因此,在這個時空,曹操計謀并未得逞。
聽到此處,趙旻心中突然萌生1個念頭:曆史上,顔良文醜爲何會中如此低級而又簡單之計?
當然,當着俘将劉延之面,趙旻隻能暫時将此問題藏于腹中。
白馬城既失,曹操便失了黃河南岸第1線,白馬西4十裏之延津渡口缺乏後援,曹操之計謀,已無法再施展。
至于延津渡口如今兵力部署情況,劉延也不知情。
待其他兩個司馬将劉延押走後,大堂中僅餘此2人,顔良轉身沉吟道:“從文,你怎麽看?”
趙旻,被其從父賜字從文。
趙旻心中吐槽: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他收起扮演元芳的心思,正色拱手道:“将軍,依旻看來,咱們應固守白馬城以待袁公。”
顔良霍然起身,緊緊蹙起眉頭,死死盯着趙旻。
“從文…阿旻,你知不知道,淳于将軍眼下正急攻延津,而令叔父如今正在淳于将軍麾下任騎都尉統領兩部騎兵?”
趙旻悚然1驚。
東漢末軍制,5人15、251什、5什1隊、兩隊1屯、5屯1曲、兩曲1部、5部1營、兩營1軍,亦即521等差數列。
編出如此軍制之人,是被軍事耽誤的數學家。
所以,顔良本部,加上各級曲軍侯、屯長之類基層指揮,共千餘人。
顔良目光直視趙旻:“阿旻,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此事由你決定!”
注意:東漢部曲制與西漢迥異。這是我反複考證過的部曲營軍兵制,魏晉因之。
曹操在193年攻徐州、圍郯城時,曾與趙旻的叔父交過手,對其人有深刻印象。
不得不提1句,徐州雖名爲徐州,但其在漢末,無1地叫徐州,其治所在下邳縣。司隸、并州、幽州、荊州、益州、涼州、兖州、豫州、冀州、揚州、青州、交州同理。
再插1句,以上諸州,均以刺史部而得名。漢末刺史雖僅爲6百石小官,卻與尚書令1般,位低而權極重。
身
劉宏設官職售賣部時,兩千石賣兩千萬,國家級領導人萬石3公卻僅1千萬,便側面說明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