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竟是一個水下的世界?蝶雪摸着尚暈眩的頭,呆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雕花的大床上挂着淺綠色的幔帳,床邊紅楠木的妝鏡台,明亮寬敞的鏡面邊盤龍琢鳳,上面還有一個青鈾美人弧,裏面插着幾朵嬌豔的花,帶着清晨露水的枝曼,搖搖欲墜間,更顯清新美麗。
這裏是無盡之海?這個念頭一起就被蝶雪掐滅了,這裏不可能是無盡之海!
無盡之海裏封印之海,裏面封鎖着的是一些天外來的神谛,封印之力暴烈異常,絕對不是現在看到的平靜無波。
“小姐醒了?”門口的珠簾向兩邊撩開,一個捧着衣飾的俏麗待女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蝶雪半依在床頭,睜着尚迷糊的水眸,綻出了欣喜的笑容,上前放下衣飾,走過來扶起她,在她身上墊上兩個墊子。
“夜寒忻呢?”蝶雪的頭很是暈暈的疼,皺着眉頭,順着待女的服待靠在墊子上後,問道,潛意識裏隻是覺得肯定是夜寒忻。
“公子有事出去了,關照小姐若是醒來,先吃點東西,如果有什麽疑問,等公子回來再說,不要虧待了自個的身體,與事無補不好,倒累的自己沒力氣,傷了身子。”待女一邊笑着伶俐的解釋,一邊走到門口向外面招乎了一聲。
門口有人答應了一聲,簾子掀起,兩個侍女捧着洗漱用品恭順有禮的走了進來,和先前的那個待女一起服待她穿衣梳洗,一切井然有序,熟練的似乎這些本就是天天在做的。
後來的兩個侍女見前一個侍女服飾蝶雪梳理長發時,退了下去,一會又進來,桌面上鋪設下了香粥和幾碟可口的小菜,菜式不多,但看得出每樣都是精心準備的,不是同一界的特産。
夜寒忻把她抓住,看起來倒也算是善待俘虜,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不過他的話至少是對的,再怎麽着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特别現在絕昊的狀況還不了解的情況下,她現在絕對不能冒然行事,更不可以憑自己心意攪亂事情。
心不在焉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香粥,颦起好看的柳眉,心裏盤算着接下來要做什麽,夜寒忻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帶有他那個聖主的身份不知道到底所指什麽,對夜寒忻,她的認識隻停留在天界他曾經幫她僞裝眸色的那一幕上。
以前她或者不清楚這代表什麽,但現在卻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夜寒忻的修爲怕不下于絕昊吧,特别是現在絕昊還受傷的情況下,想到絕昊受傷,生死不明,握着勺子的手不由的緊了一下,不會吧,他應當不會有事!
夜寒忻來的還算快,蝶雪才喝完粥,他便挑簾進來了,一襲月白色的錦袍,衫得他俊顔如玉,姿态閑雅中帶着溫柔,一抹淡淡的笑容,在嘴角綻放,猶如三月的陽光,暖人心脾,俊雅如仙般的翩然和風情,帶着幾分魅惑衆生的怡人。
“雪兒,身子怎麽樣,舒不舒服?”夜寒忻溫柔谪仙的模樣,伸出手想摸摸蝶雪的頭發。
蝶雪偏開頭,水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夜寒忻,冷冷的道:“他呢?”
這是她現在首先要弄明白的事情。
“他被暗逸救走了!”夜寒忻眸光微閃,溫柔的回答道,他并不打算把這件事瞞着她,反正她遲早會知道,而且讓她知道絕昊活着并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不會讓她走極端。
當時他看到兩個人深情脈脈的樣子,竟控制不住的暴怒起來,完全不在意絕昊的修爲是否恢複,而自己的傷爲隻是平時的十分之一,當時他隻有一信念頭,雪兒隻能是自己的,所以他動了手。
想不到絕昊跟他一樣,完全也是外強中幹,一擊之下,差點得手,這個時候暗逸卻出現了,這個一向不正經,遊戲花叢的花花公子型的太子殿下,從來進不了夜寒忻的眼,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卻是他的勁敵,他帶着絕昊一閃而逝,待他想尋,體内的傷己發作,力不從心。
不過,還好,他搶了雪兒!
從此,再不會讓她離開!
“你是誰?”聽絕昊被暗逸救走,蝶雪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暗逸在她心中沒有夜寒忻的危害大。
雖然不知道他傷的怎麽樣,但不落在夜寒忻的手中,就己是大幸了。
擡頭看着夜寒忻,咬了咬唇,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是誰?他不可能隻是妖皇的一個下屬,以他的修爲,又怎麽可能屈居在妖皇之下。
“雪兒,你是不是活不過十六歲?”夜寒忻沒有回答她的話,隻靜靜的看着她,唇邊泛起幾分無奈,然後回身坐在了邊上的雕花黃楠木止椅上。
“是啊,所以就算你囚禁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利用我了。”蝶雪笑的如春花般燦爛,絕美的小臉上泛起清純和妩媚,斜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替自己倒了一杯。
夜寒忻抓她的目地,不外乎是要協絕昊,不過,對這個,她倒真的不在乎了!
反正絕昊現在也受了重傷,等傷好,再出來跟夜寒忻談條件的時候,說不定她早就魂飛魄散了,到時候看他還拿什麽跟絕昊談條件。
她現在己不再是當初那個軟弱,無助的女孩了,經過那麽多事,光哭和後悔又有什麽用,既然她必然要死,那麽她不希望自己的死牽累自己在乎的人。
死也要死的其所,一雙水眸盈盈擡起,有着淡薄生死的無畏!或許因爲釋然的原因,純美絕倫的小臉如盛開的蓮花般,嫣然一笑,蕩盡萬千風塵,如若欲臨風而去。
那一瞬間,仿佛帶着絕然而去的空臨,仿佛她将離他而去,永遠不屬于他一樣,夜寒忻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心還是沒來由的一緊,看着她的綠色眼眸深幽起來,這個女人他越來越看不透,卻也越來越放不下,本來隻是意味不明的有興趣,到現在卻是說不清的難以割舍。
既然認清了她的心,他就不容許她的心裏有其他人,溫潤的眸底閃過殺機。
“雪兒,我不想利用你,如果說我之前有利用你,那麽我跟你道歉,以後再也不會了,可好?”夜寒忻溫柔真誠的說道,拿起她倒的茶杯摸了一下,回頭示意侍女換上新的茶水,茶水己涼,喝了對身體不好,何況她現在的體質更加經不起風寒。
蝶雪沒有馬上說話,接過侍女倒上的新茶,輕輕喝了一口就放了下來,茶色清香,帶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引人留連,但這些不是她要得起的,看了看對面一臉寵溺看着她的夜寒忻,這算是對她情有獨?
茶色的清香袅袅中,她聽見自己清冷的聲音
“夜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答應我三個條件?”
“雪兒,想做什麽,我自然會滿足,不必說什麽三個條件。”夜寒忻大度的開口,微微蒼白的唇色彎出完美柔和的笑容,看她的眸光仿佛在看一個向他大發嬌嗔的少女,幾分寵溺,幾分愛憐。
“如果,你答應了我的一個條件,我答應你不會逃走。”蝶雪柔美的臉上綻開完閏無瑕的笑容,微翹的羽睫撲閃着,令人窒息的臉更加嬌豔無比,粉色的唇勾出的笑容倒有幾分挑釁的氣勢,仿佛故意說他不敢答應一樣,嬌俏中有着小女兒的調皮。
隻眼底微閃的淡冷看出她的故意爲之。
可是就算是明知她是故意爲之,夜寒忻的心頭還是震顫,心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讓他回味。
她的無助,她的嬌弱,她的冷洌,她的憤怒,還有她的算計,縱然都逃不過他的視線,但他卻不想去打擊她的那份生動,愛煞了她的靈動,況且她必然也是知道自己爲時不多,他并不想看到他失去生機,死去沉沉的等着那逃不過的命運。
他甯願她在靈動的算計中,忘記那些讓她傷心的事,或者他也會因此走進她的心裏,想到這個,夜寒忻倒也不反對,挑了挑眉,泛着淡綠色生機的琉璃眸子映射出她絕美的嬌顔,點了點頭,爽快的道:“好!”
他願意爲她的這份生動付出代價!
“真的?”蝶雪心裏雖然有了計較,卻也想不到他答應的如此爽快,愣了一下後,馬上跟進一步,很認真的問道。
“真的!”夜寒忻的笑容清清淡淡,但還是可以看出他的堅定,看了看桌上自己空空的杯子,懶洋洋的道,“不過得看什麽條件!”
蝶雪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順着他的目光,伸手拿起茶杯,替他倒了一杯茶,透過霧氣藹藹的清煙,夜寒忻俊美的臉帶着幾分灑脫和不拘,跟他平時的溫柔多了幾分不同,但再看時,卻又發現跟平時沒什麽不同。
這個男人,也是越來越怪了!
竟然會答應她的遊戲之作,水眸靈動的眨了一下後決定,既然他應下了她無心的遊戲之作,那麽她就當他是真的,反正這地方,又豈是她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想逃就能逃的。
這個交易,百利而無一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