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美的讓人心疼,完全不同于霞凝那種做作的嬌柔,她倔強的眸底是無法掩藏的脆弱,長長的睫毛低垂着,空靈的水眸無助茫然中有着堅定和堅持,還有一層淡淡的疏離,她仿佛離他越來越遠了。
“雪兒,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知道她受了傷,卻又不想讓她沉浸在傷痛中,隻想讓她從脆弱的傷痛中醒來。
“有,有這個!”蝶雪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揚起小臉,舉起嫩白的手,讓他看到那一小段藥材。
藥材不大,上面淡淡血迹,無瑕伸手接過,才發現藥材上淡淡的體溫和她手心處紅紅的凹印,可見她剛才是如何的狠狠的握着手中的藥材。
無瑕俊臉上的輕佻收拾起,看着手中的藥材不解的問:“雪兒,這個有什麽用?”藥材跟普通的藥材沒什麽區别,無瑕并不覺得有什麽用,就算是化驗出來不帶毒,也不能說明什麽,必竟當時藥材有好幾種,不下在這種上,下到了另一種上都有可能,所以根本不能用來做爲說明的證據。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有用。”蝶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寶貝的收回手,又把藥材握在手心,她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覺得有用,而且這上面還沾染了香草的血,若許真的有用,總覺得自己有一些地方想不通,而這根藥材本身就有許多問題,讓她想不明白。
倒是無瑕見她笑的落寞的表情,不忍心再說什麽,帶着她緩步走在花園中。
花園中百花盛開,卻也多是些時令之花,兩個人人靜靜的走着,忽然聽到前面有人的争吵聲,似乎是兩個女子的聲音。
“你推我做什麽,看東西全掉了。”一個怨怪的聲音。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在前面跑的那麽快,叫你也叫不住,我就上來拉你,想叫你一起走。”另一個聲音尖刻的道。
“你是拉我哪還是推我,你以爲我看不出,看東西掉的方位就知道了。”怨怪的聲音怒了,似乎扯下點什麽,然後大步離開。
“就是推你,誰讓好事都讓你占了。”半響尖刻的聲音不屑的道。
花徑處人影淡淡,片刻全跑了個精光。
“雪兒,坐一下吧。”無瑕唇邊勾起笑意,指着前面的一座涼亭道,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個樣子回去,皇兄不知道會不會有想法。
蝶雪擡眸看了看不遠處的涼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真不想回天宇宮,心情很差又不想影響絕昊,他現在還病着,她不能讓他擔心,所以還是在這裏整理一下心情比較好。
涼亭内,和風吹過,淡淡的馨香,支着頭,托着下颚,水眸在空中沒有焦點,連身影看起來都寂寥落寞的讓人心疼。
無瑕靜靜的守在她邊上,隻是癡癡的看着她咬着唇微帶蒼白的小臉,那張美的純真中帶着淡淡妩媚的臉,蒙着幾絲無助的哀恸!
“雪兒,你還想逃開嗎?”過了許久,無瑕才收回目光,眸底閃過期待,卻把眸光投向遠處錯落有緻的宮殿,這裏的每一座宮殿都有着它的主人,皇兄的後宮一向不乏妃子!而她真的願意沉沒在其中嗎!
逃開!蝶雪蓦的從沉思中驚醒,拉回自己的思緒後,調整了情緒,水亮亮的眸子看着無瑕,綻出絕美的笑容,對啊,她還欠無瑕一個解釋,她可不想無瑕誤會她。
“無瑕,謝謝你幫我,我現在不想走了。”蝶雪的唇角泛起柔柔的笑意,歉然的道,既然明白自己縱然受傷還要愛,隻因爲她渴望這麽一份愛,希望得到那份愛。
失去了娘,她就再沒人疼了,如今她隻想能疼她的人是他!
他的溫柔,他的多情,他的心疼,她都喜歡,所以她不想離開他。
她隻想靠着他好好生活,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影響他們。
“雪兒,天界這件事不會善了,你也決定不走嗎?”無瑕的眸華近乎痛苦,掙紮和多情,眸底泛起淡淡的苦澀,對于皇兄他一向尊敬,不隻是因爲他是哥哥,還因爲他撐起了血界的一片天,可以說沒他就沒有血界的地位。
可是,皇兄是無情的,特别對于女人!
天界的事情無法善了,那麽血界勢必要給天界一個交待,這個交待又豈是一個小宮女可以完事的,如果血界不交出一個妃子來,天界又怎麽會放血界過門。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皇兄受傷前,倒也不算什麽大事,最多皇兄跟天界保證一下,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就可以了,但現在不同,皇兄名義上在養病,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血界本來目地就是示弱,示敵以弱可以在适當的時機給予對手緻命的打擊。
這些事無瑕以前曾經幫絕昊做過,所以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現在他卻在擔心,擔心皇兄會不會要犧牲雪兒,平息天界的怒氣。
不,不可以這樣的!所以,他要勸雪兒離開,皇兄的冷血無情又豈是雪兒能夠明白的。
蝶雪淺笑着閃動了兩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顫動兩下後,揚起燦爛的笑臉堅定的說道:“無瑕,我不想走,天界的事,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可是現在是天界不相信你,到時候皇兄迫于天界的壓力,可能也無法保你。”無瑕不死心的提醒道。
蝶雪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絕昊會迫于壓力把她交給天界處理嗎?這個想法讓蝶雪覺得有趣,那麽強勢的男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除非他心甘情願,否則這天下又有誰能壓迫得了他!
“絕昊不會迫于壓力的。”蝶雪依然微笑道,水眸蕩漾起萬種嬌柔,半是羞怯的看了看無瑕,還伸了伸粉色的舌頭嬌俏的回答道。
可是如果是他自願的呢?無瑕笑的有些僵硬,看着眼前顯得有些調皮欣喜的女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真的那麽相信他!不,不行,他要救她,他甚至可以看到哥哥那雙紫眸無情的看過來的寒洌。
“雪兒......”無瑕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仿佛要把心裏的煩躁搖掉,開口還想勸她,卻被她笑着制止。
“無瑕,我想去看看我原來住的那個冷宮可好?”她撅着绯紅的櫻唇,梨渦微露,很是可愛的眨眨眼,渴望的看着他。
她不要想太多,太多了怕自己會猶豫,會彷徨。
她要回一趟冷宮,那裏還有她可愛的小兔兔,那麽多天真不放心,她想再去找找小寒,可愛的小寒,她不能扔下它!
冷宮中早就什麽也沒有,無瑕調來的那個宮女也早就不見,冷冷清清的小徑,連房間裏也依舊一屋的灰尖,自然也看不到小寒。
蝶雪總覺得那隻受傷的兔子是充滿靈性,又和她同病相憐,看不到兔子又想起香草的事,更加難過,她保不住一隻兔子也保不住一個人。
“雪兒,回來了,累不?”才進宮就看到悠然坐在椅子上飲茶的絕昊,那雙若深潭般的紫色星眸凝視着她疲倦的樣子,關心的問。
己是夏日,炎炎的熱度,卻在進了天宇宮後涼爽起來,絕昊放在茶杯站了起來,從宮女手中接過濕巾,親自替她擦了擦臉,又命人替她倒上冰鎮的果汁,然後拉着她坐定。
“君皇,您相信我嗎?”蝶雪蓦的紅了眼圈,拉着他的衣袖問道,經過了那麽多事,她真的很害怕失去他,連身邊的香草也沒有了,她真的還剩下什麽。
“我自然相信雪兒,雪兒怎麽了,不怕,有我在。”絕昊看出了她的不安,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小心的安慰道,俊臉略帶幾分慵懶和憐惜。
“你會因爲迫于天界的壓力處置我嗎?”絕美的水眸擔憂的看着他,猶豫了幾下還是問道,這個問題,她剛才可以毫不遲疑的回答了無瑕,但是在心底卻一直沒有答案,現在所有的一切全是指向她。
仿佛她是那個讓香草去謀害霞凝的人,絕昊會相信她嗎?或者真的如無瑕說的,絕昊雖然相信她,但最後還會迫于天界的壓力把她推出去,唇邊綻出的笑帶着淡淡的凄涼和期盼。
“不會!”絕昊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俊眉不悅的皺起。
眸底湧上淡冷的笑意,他會受天界脅迫嗎?怎麽可能,就算天帝那個老頭子親自來,好象也不能讓他做不想做的事,這是他的女人,雖然她背叛了他,但他的事自己會解決,不需要聽從天界的安排。
就算他“示弱”,他也有想法不讓他們懷疑。
“他們說我謀害霞凝也不會嗎?”蝶雪的水眸緊緊的凝着他的眼睛,那雙紫色眸底泛起的淡冷寒意讓她很不安,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不會!”不要說她沒有謀害過那個霞凝,就算是真的謀害又如何,他不原諒的是她竟然跟暗界的人背棄他,一想到這個,紫眸裏的冷凝卻化成溫柔的笑意,隻在眸底帶些陰狠,卻轉瞬既逝。